**。她早早去了,卻獨獨撇下月丫頭一個……”
溫毓欣無法,只得又勸:“阿孃既與小姑母這般好,又喜歡月丫頭,索性將月丫頭當親生女兒疼不是一樣的嗎?我就當多了一個親妹子……”
萬氏遂破涕為笑。
此後柳明月再來,她果然待柳明月與溫毓欣一般慈愛,有時候甚直比待溫毓欣還要寵愛許多。溫毓欣嘴上喊著不公,待柳明月卻也是真心好,姐妹倆更是無話不談。
柳明月人雖痴傻了些,到底經歷過這許多事,漸漸已開了竅,能辨察這位二舅母與表姐竟是真的拿她當親人看待,便也逐漸拿萬氏當母親般尊敬,不但敬她,還愛她,一腔戀母之情盡數撒到了萬氏身上,猶似萬氏么女。
這裡母女三人相親,書房裡溫友思卻向薛寒雲告之一件事。
前些日子萬氏收到溫老爺子書信,交託她代夏家向柳厚提親,欲將柳明月配與夏子清。
原來夏溫氏寫給溫老爺子的信到得江北,溫老爺子思及早逝的么女,與溫老太太商議許久,便寫了這封信給萬氏,只道薛寒雲出自武將之家,將來定然要上戰場,柳溫氏既然已經過世,柳明月萬萬不能有閃失,柳厚也不知心中如何想,居然挑了這樣一個女婿。
溫老爺子不但給萬氏下令,要她務必阻止這場親事,還給柳厚也寫了一封親筆信要溫友思轉交。老爺子一定要將柳明月許配與夏家,就算夏子清將來官位不高,到底是讀書人家,平安總有保障,強如嫁給一個在戰場上拿命搏功名的人。
萬氏猜到這定然是夏溫氏的主意,但薛寒雲與柳明月如今已經小定,溫友思與溫友年高中,近日去了翰林院,已經請了探親假要回鄉祭祖,她要去見公婆,便很是為難。
溫友思將這事講明,薛寒雲道:“我與月兒的事情,上次端午,柳伯伯已經向聖上講過了,當時觀景樓上皆是朝廷重臣,如何能反悔?況就算柳伯伯想反悔,我卻也不肯的。你家那位姑表兄弟,凡事都聽他孃的,將來又哪有擔當護著月兒?我豈能容她嫁去夏家受委屈?”
溫友思滿腹疑慮:“旁的我不敢說,但聽說小姑父對阿翁向來尊敬孝順,這件事情總要老人家歡歡喜喜的好。我們這次回江北祖宅,就算能好好與老人家講,但我聽說表弟中了二甲,夏家在京城已經祭過祖了,大姑母要帶著表弟回江北祖宅向阿翁請安,到時候大姑母要是再說幾句話,阿翁怎麼想就不知道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就憑妹夫的人才,不如你也請了假,去向阿婆阿翁請安算了?到時候,就憑阿翁的眼光,怎麼樣也不會棄你而選表弟的吧?”
萬氏開明,溫友思與溫友年便都養成了獨立自主的習慣,見到夏子清這樣事事聽從其母吩咐的男兒,壓根兒沒辦法喜歡起來。雖與夏子清乃是血清,卻不親近,反與薛寒雲脾性相投,三個相處極為融洽。
薛寒雲想到近日朝中局勢,楚王**與太子**愈加的針鋒相對,聖上大多時候宿於吳貴妃殿中,仍常召了楚王進宮,令得朝中一干官員分派而立,除了忠心的帝黨之外,有些選擇楚王有些選擇了太子,餘者便做了騎牆派,兩面觀望徘徊。
楚王三不五時與他在禁中偶遇,總是一副親近的樣子。而今日太子良媛卻召了柳明月進宮,分明有拉攏之意。柳相雖然身為太子太傅,但他是帝黨一派,太子時時向他請教,外人皆說柳相公正廉明,忠心耿耿,薛寒雲卻知,如今局勢,便是柳相也有些摸不透聖上之意。
程太醫私下曾偷偷透露過,聖上如今雖然瞧著康復了,但實際這次生病,底子都壞掉了,若好生將養,十來年也不是不可能。可惜聖上自康復之後,起先還能耐下性子做個甩手掌櫃,不理朝政,凡事全推了給太子處理,但時日一長,心中鬱郁,看太子便各種不順眼,又疑惑太子想著架空了他,好自己掌權,如今已是又開始臨朝,反將太子處理的許多事情壓了下來。
太子雖自小得今上教養,但是父子兩個的想法截然不同。今上仁慈,處理起國事來手腕圓緩,但太子初掌大權,正是意氣風發之時,行事尤其雷厲風行,今上不再後宮養病,重返前朝之後,已經好幾次斥責太子暴戾剛烈,不懂治國之道了。
便是身為太子太傅的柳相,夾在這父子二人之間,也頗為難。
將太子教的太好,有篡位之嫌。教的扶不上牆,他自己便要背個無能的罪名……左右都是錯,極難抉擇。
如今太子與楚王都有意拉他下水。只要薛寒雲站了隊表明態度,相信就算柳相不表態,眾人也會猜他更中意哪一位繼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