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廣子林察言觀色,道:“莫非夫人有良策?”
我嘆道:“八面羅網,敵強我弱,談何容易。此事從長計議。”
廣子林忍不住道:“由我為介,為何不向天主教求援?”
我心裡暗笑,原來你就是在等我這句話嗎?
“廣爺,可否請教,現如今天主教如何?”
“朱顏跳崖之後,天主教和竣鄴山莊突然偃旗息鼓,竣鄴山莊大軍撤出天主教地界卻僅僅滯留在了接壤一帶。傳聞聖女跳崖後,天師一病不起,險些歸西,不過近來傳聞已然好轉,剛開始著手打理教務。”
我道:“不錯,如廣爺所知,這山莊處於暗門腹地,天主教和竣鄴上山莊一戰,兩相傷亡之大,非閣下所能想象。天山上血流成河,天師病危,聖女跳崖,人心渙散,強弩之末如何與現如今兵強馬壯的暗門相爭?天時,地利,人和,盡數被暗門所佔,貿然起兵來犯,天主教輸多勝少。”
廣爺想了想,躊躇道:“夫人……我來之前或有耳聞。聽聞天師轉醒,正打算新立聖女,夫人再這麼默然無聲,只怕……”
我一驚,睜大了眼睛。
易揚難道當真如此雷厲風行?為聚人心,更為一統聖明軍,天下動盪不安,他如此作為本該無可厚非。然而,然而……他若此番為實,那麼我之於他,難道真的只是他單單純純的上司?
不,我否決道。我不願相信。
我不願相信一前一後,只是他更加高明的欺騙。的
我寧可相信,那月夜下不斷的蕭聲,那夜色中獨立的人影,那微涼而苦澀的相擁,易揚忍隱而晦澀的言語,易揚難懂卻溫馨的舉動……不敢再想!
我打了一個冷戰,沉聲道:“如果訊息確實,再論其他,單就謠傳,實在不宜輕舉妄動。”
廣子林還想說什麼,卻終於低下了頭,沉思起來。
我道:“我知道,你想說還有個竣鄴山莊。”
廣子林抬起頭來,眼裡精光閃閃。
我思忖一下,又道:“竣鄴山莊現如今的狀況只怕還不如天主教,老莊主新死,新莊主……聽聞之前一直不理事務?”
廣子林搖搖頭:“天下人都說竣鄴山莊盡出痴兒,鄴飛白大悲之下,一連數月萎靡不振,到現在也完全沒有訊息。他原本的未婚妻千湄也在傷心之下離他而去,獨自闖蕩江湖去了。”
我聽了更是黯然。
廣子林不忍,道:“夫人……”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廣爺,莫說萬一你去送信成功的可能,且說這信要是送到了,兩家可否會信?死去的聖女突然說自己身陷囫圇?他們兩家會不會以為這是暗門誘敵之數?況無論成不與成,一旦你被發覺,你我兩人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廣子林也沉默。牽一髮而動全身,事態彼此之前千絲萬縷的聯絡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我想了許久,才道:“如今之事,穩妥為上,天主教和竣鄴山莊那邊不必急在一時。其實我到覺得,這回這個總司之缺,大有可為。”
廣子林一愣,隨即明白我在說什麼,扼腕道:“本以為夫人會求人為上,不想夫人依然臨危而不懼,有榮而不驕,榮辱不驚,冷靜縝密遠勝男兒。門主果然慧眼如炬,相中的都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
我搖頭道:“廣爺你也不必抬高我,你我二人現在可是真正同枝稻草上的螞蚱,小女子我手無寸鐵,能出謀劃策的地方定不會有所保留。”
我暗暗撫摩著自己有點微微凸起的小腹,心裡暗暗下定決心。
廣子林會意一笑,道:“殺人放火,滅門屠戶,逼迫要挾,嚴刑酷垢,這些於我不再話下,只是這與人鬥心,縱橫捭闔之道還望夫人多加提點。有夫人做後,這權術之道自然亦能為我所用。”
我們相視一笑,此時,兩人的聯盟才算真正達成。
所謂樓高潰於基底,仞橋斷於一線。想要衝出重圍,只有鬆動了暗門內部才有可能。廣子林做了相當聰明的決定,他的背水一戰的決定。本來他只要隨便尋個理由,交了令牌,向上雲辭官,當下也可暫時保全性命。只是上雲陰晴難測,難保哪一天早上醒來沒了首級,更何況有個平嬌。而說到謀逆,最好的人選捨我其誰?我都有點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我得逞了,還是他得逞了。
無疑,若真能在暗門內部造成隔閡甚至內訌,於我們那就絕對是最保險的方法,暗門內部高度集中的權利體制也正是滋生權利陣營的最佳條件。只是,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