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聽聞鄴少莊主是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我盯著鄴飛白。
他目光遊移,根本不看我的眼睛:“聖女過譽了。飛白不過偶得了些虛名。”
“少莊主哪裡話。”我說,“少莊主是鄴老前輩相中的接班人,以後掌管竣鄴山莊,以後定有大作為。”
“承蒙聖女如此看得起,飛白惶恐的很。”
“是嗎,”我浮起一絲模糊的笑容,“如此倒是我令少莊主不快了?”
“在下豈敢,您是天主教聖女,萬萬人之上,又得聖女誇讚,我哪又不快的道理?不過是受寵若驚罷了。”鄴飛白答得圓轉自如。
“少莊主年少有為,天資出眾,區區幾句讚美怎麼會受不起呢?”
“那就多謝聖女青睞。”
我慢慢轉了轉手中的酒杯,伸手招了個丫頭過來把鄴飛白的酒樽也裝滿,彎腰把他的酒樽也端了起來。
“今日在禮賢閣,因為見少莊主很像我的一個故人,有所失態,現在特來向少莊主賠禮來了,還望少莊主不要見怪。”我把他的酒樽遞到他面前。
“聖女哪裡話。”鄴飛白說著,忙伸手出來接。
卻有一個人比他更快,千湄單手奪過酒樽,“飛白身上傷勢未痊癒,還沾不得酒,這一杯千湄代他喝了吧。”聲音清脆,婉轉動人。
我微微偏了下頭,對著千湄,冷冷地看著她不置可否。
“千湄!”鄴飛白輕輕蹙眉,“不要任性。”明明是責難,卻分明全是寵溺。
千湄有點憂心地看著他:“你的傷……”
“那點小傷,早就不礙事了。”鄴飛白說著又拿過千湄手中的酒。
“千湄不懂禮數,還望聖女莫怪。”鄴飛白邊說邊把千湄護在身後。
我微微笑道:“心無城府,率性而為,這樣的女子確是好生難得。”
鄴飛白點點頭:“千湄為人直率,就為這個也得罪過不少人,適才不過是擔心在下身子,有冒犯的地方聖女還要多多包涵。”
我想可能我的笑容有點扭曲,因為鄴飛白的眼神裡有一絲古怪的神色一晃而過。
我笑道:“少莊主哪裡話,千湄姑娘做其想做,說其想說,表裡如一,這怎麼能是罪過呢?現在很多人都是做不到千湄姑娘這般自然坦誠的。”
鄴飛白身子有微微的一顫:“聖女海量。”
“鄴少莊主好福氣啊,能尋得這樣的紅顏知己。”
鄴飛白垂下眼來:“千湄待我情深意重,有生之年定不負她。”千湄看著他,甜甜得笑了,傾倒眾生。
我吸了口氣,把持住心神。
“啊,差點忘了我是給少莊主賠禮來的,這酒還是要喝的,鄴少莊主就請隨意,我先乾為敬。”我說完一仰頭就把酒樽倒空。
鄴飛白沒說話,默默把酒喝了。
“少莊主請慢用,我就不打擾了。”我說著,就轉身要走。
剛轉了一半,就聽到鄴飛白的聲音。
“你那個故人……”
我停下身子,轉過頭看著鄴飛白:“我那個故人真的和少莊主長的很相似,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他了。”
鄴飛白垂下眼來,聲音如常:“是嗎,真是巧啊。”
“是,”我說,“的確,巧地很。”
轉身,離開,又是鋪天蓋地的窒息襲來。
周圍觥籌交錯的聲音和絲竹鼓樂的聲音一直不絕於耳,宴席已經進行到最如火如荼的地步,可是,熱鬧都是他們的,與我何干?
加勒比海月光2008…01…08 22:07
第 32 章
剛轉過身,沒走兩步,就有個人突然串出來,我本來就心神不安,幾乎與那人撞了個滿懷。
凌亂的短髮,棕櫚色的衣衫,及膝的馬褲,棕色的短靴。
“你邊走邊想什麼呢!”那人拍打著被酒玷髒的衣衫有點激動地對我說。剛才倒是沒有撞上去,可是那人手裡端的酒卻全撒在他衣服上,看上去很是狼狽。
“小鐺?”我很是詫異。
“怎麼,很驚訝嗎!”小鐺挑挑眉毛。
“是挺驚訝的。”我說。
小鐺看起來有些洩氣:“算了,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沒發現我。”
“的確沒想到你也來了,真的很讓人驚訝。”
“讓人驚訝的是你吧,”小鐺半笑半不笑地看著我,“居然是朱顏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