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蘭公子你先請吧,我有很多話想對聖女說。”
沉默片刻,鄴心笑了一下,道:“當菲護法果然重義,不過請當菲護法莫要忘了,那水護法的下場。”
當菲扶著我的手微微一抖。於是鄴心帶著躊躇在胸的語氣說:“護法不如同你那幕僚好生商量一下,在下先行告退。”
鄴心抖了下前襟,慢踱著走了出去,輕輕開闔著門扉。
鄴心剛走,內間幾聲卷珠掛簾錯亂叮咚地響了出來,一人的腳步從內繞開,無甚語調地說:“這鄴心好生厲害。”
我一呆,翻手緊緊抓住當菲的手臂:“他……他怎麼也在這裡?”
當菲琳雪沉吟一下,低聲道:“冷先生自大棘之戰後就歸順了我教。”
那人平平禮道:“鄙人冷蕭,見過小姐。”
當菲低喝道:“冷先生!”
冷蕭冷冷頂了回去:“當菲護法,鄴心沒說錯,無論如何,那朱顏確實是非死不可。”
似乎是當菲琳雪作了眼色,冷蕭沒有再說下去。“聖女,我先帶你去歇息吧。”當菲琳雪道。
我沒表態,她便喚了兩個使婦進來扶我離開。我抓著她的衣袖一字字的問:“你背叛了他?”
當菲琳雪沉默好{炫&書&網久,拉開我的手沉痛地說:“不,首先背叛的人是他。”
似乎穿過不長的迴廊,來到一個房間,在幾個使婦的操持下,拾掇了許久。“若有什麼吩咐就喚一聲,門外有人候著。”說完,幾個使婦便退開了。
我蒙著眼,慢慢摩挲著那些什物,指間傳來真實的觸控感,也許只是無目的地試圖求證,天山曾經存在的溫存。
我摸索著站起來,在屋子裡慢慢走著圈,努力想在空氣中感受當初的氣息,一陣徒勞後又只得坐下,呆呆坐著,許久許久……
鄴心出現在這裡說明了什麼?那時我離開峻鄴山莊大營時,他才剛剛起兵,恰指算來,前後不過一月,他不可能這麼③üww。сōm快兵敗。若是真的是兵敗,他也只能成為鄴飛白的階下囚;或者若是他在與鄴飛白的爭鬥中佔上風,這時也該在遠方坐陣才對,無論哪種情形他都斷不可能出現在天山?發生了什麼?該不是鄴飛白髮生了什麼不測?
我一陣心慌意亂,好{炫&書&網久才恢復了平靜。理順了思路繼續分析著。
天山的這倘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渾。新聖女無權,當菲琳雪夥同了冷蕭,其中說不得她是不是受了冷蕭的挑撥。料想那冷蕭畢竟曾是出自暗門的高層,此番戰亂中歸順,天主教尚且待以上賓之禮,但無職位,若他日戰亂一過,以他的處境必定有所兇險,冷蕭此番鼎力支援當菲琳雪,其實也是存了自己的心思,天山如果血流成河對他最好不過。他也算有手腕,讓當菲對他信任至斯,連與鄴心面談都讓他在簾後旁聽。
再說當菲琳雪,她本對天師敬若神明,此番分庭抗理,該也不只是不認同新聖女這麼簡單。當菲琳雪一向豪邁灑脫,管理聖明軍多年,威望不在當年水護法之下,為人坦誠正派,她若拍案而起,除她自身親信之外,加上教中對天師早有腹誹的,還有之前水護法的舊部,以及鄴心之流,陣營絕對龐大。那麼鄴心此番舉措的欲圖似乎也開始明朗了。
鄴飛白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很大原因是易揚的支援,鄴心本已小窺莊主之位,卻突然被拉下馬,任誰也不會這麼甘心了,眼看天主教一分為二,他自然是想把當菲琳雪拉下水來。當初在他設計之下,本已贏得易揚支援,處心積慮,本以為鄴飛白絕對是不會再把我拱手送出,則易揚也不會善罷甘休,卻終究棋差一著。隨即易揚該是與他一拍兩散,甚至動用些許手段逼迫他臨時倉促起兵。鄴心心裡明白,此番算是與易揚完全撕破了臉,易揚權重,他這個跟頭算是栽大了。突然靈光一閃,這麼說,在路途中一路劫殺我們的白衣殺手就是鄴心的人了?可是鄴心那時正當起兵,正是用人的時候,又哪裡有大批的人馬用於追殺?
一團混亂。
那麼我在這其中到底是個什麼角色?我已經沒有聖女的身份,於他們,還有什麼價值?鄴心算地清楚,他就算贏了鄴飛白,天主教這隻豺狼也還在一旁虎視耽耽,只有釜底抽薪,讓天主教徹底垮下他才能安心,在一定前提和互利的條件下結盟當菲琳雪是他的不二選擇。
而鄴心的手段也確實令人佩服,那些時日我本在方凝守護下躲在那暗莊內,四周守衛如林,加上方凝心細如塵,可謂銅牆鐵壁水滴不進,可鄴心一番破門搶人,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看來也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