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面前的人久沒有動靜,鄴飛白眼裡輕蔑的神色更濃:“連這些都不知道,憑什麼擁有她?”
易揚慢慢呼吸一口氣,平靜的語調緩緩問道:“暗門門主呢?”
“你想做什麼?殺了他為她報仇?”鄴飛白嗤笑道:“你只能做到這些嗎?或者其實你連這些都做不到,你只把她當成個好用的棋子罷了,為棋子報仇?聽起來太可笑了,天師!!”
“以你現在的處境,這麼對我說話是件很危 3ǔωω。cōm險的事情。”平靜的語氣帶上絲絲縷縷的陰森。
“不錯,天師。但是,我說這些不是用鄴飛白的身份說的。”烏宗珉黑目上挑,流光溢彩。
易揚凝視他片刻,嘴角微微挑了一下:“是嗎,看來鄴少莊主也有很多牽掛呢。”易揚帶上一絲淡淡的卻意味深長的笑:“畢竟也不是,那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義無返顧的朝暮公子。”
夠了,我想。
靈動遲疑一下,終於揮去氤氳。
我不知道心裡空蕩蕩的是什麼,我在想時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時銳利彷彿一把無堅不摧的神劍,把一切東西都削地失去形狀,有時卻又彷彿化鋼熔石的繞指柔,如果鄴飛白不是烏宗珉,如果易揚沒有那麼悲慘屈辱的過去,如果上雲不是仇恨的孩子……是時間改變了,還是我們改變了?
鄴飛白不是烏宗珉,很多東西都是他的牽掛,我若有所思地想著。
鄴飛白很晚的時候才過來。
他凝視我很久,我被他看地都有點莫名其妙。
猛地,他一把拉過我,牢牢抱在懷裡,溫暖的懷抱像個平靜的港灣。
“真的是你……”他喃喃道,抱我的手微微有點抖。
這一刻讓我覺得時間在倒流,我伸出手,慢慢迴繞他的腰。
“是我……”
這片刻,彷彿聞到芷蒲谷淡淡的梨花香。
接連幾天,空氣中緊張的氣氛在悄然瀰漫,彷彿將一根弦繃到了及至。
鄴飛白每天陪我聊天的時間越來越短,眉宇間的擔憂映在我心上。
我想也許黃昏對我是個很有觸動的時候,因為我總喜歡在黃昏做出某些決定。比如現在,我提著食盒去找鄴飛白。
我進主帳的時候,鄴飛白撐著頭,一臉苦思地看著書桌上的東西。看我進來,卻立刻抖擻下精神,把臉上的憔悴擔憂藏起來,“你怎麼來了?”他問,一邊輕描淡寫地把桌上的東西推開。
“沒什麼,聽說你還沒吃飯。”我笑笑,把食盒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我自己做的哦,敢不敢嚐嚐?”
“哎呀,我的大營沒被你燒掉一半吧?”他笑,漆黑的眼睛如天上的星星般光彩奪目。
“沒,還給你剩了一小半。”我也笑,假裝沒看見他擔憂的眉宇,又拿出兩個杯子和一罈酒,“我酒量不好,陪你少喝點?”
鄴飛白有些錯愕:“清清……”
“我一杯你五杯哦。”我笑。
酒喝了兩三杯,我問他:“那日,其實來帶我走計程車兵是鄴心派來的,對不對?”
“不是!”鄴飛白想也不想一口否決,“是我派的人。”他說著,卻不看我的眼睛。
我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喝地很痛快,是的,我想,就為了這句話,什麼都是值得的。
鄴心為了拉攏易揚,假冒鄴飛白親兵,明目張膽去搶人。他明知道,鄴飛白絕對不會再讓我離開,所以硬逼地鄴飛白和易揚兵戎相見。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根本沒打算什麼效忠於我,他只是在尋找,一個可以最大限度利用我的方法而已。
他很聰明,讓鄴飛白明知道是個陷阱,卻依然如飛蛾撲火般心甘情願。
現在,我猜,應該是鄴心和易揚的連手施壓讓鄴飛白喘不過氣來,如果易揚真的轉而支援鄴心,那麼鄴飛白該是什麼下場?
酒見了底。我終於說:“飛白,明日送我回去吧。”
鄴飛白看著酒杯,終於仰頭喝下,苦笑道:“果然,我就知道這酒喝不得。”
我低頭不語。
“你不用擔心,會沒事的。”他說。
“不,”我抬起頭,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很勇敢,“我該回去的。我是從那裡面出來的,總是,要回那裡去的。”
鄴飛白沉默很久。
“知道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你死了。”他低低地說。
“我知道。”
“我一直很後悔,那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