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顧一切帶你走,那就好了。”
“我知道。”
“你說現在,我要是讓你走了,我會不會後悔。”
“會。”我說。
“……”
“但你還是會讓我走。”我溫柔地笑了,“你從來,都沒有勉強過我。”
鄴飛白慢慢闔上眼睛。
他從脖子上扯下一塊玉鎖,放到我手裡:“記得,拿著它去找烏宗珉,”鄴飛白說,“他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我站起來,慢慢走了出去。
今天夕陽讓我覺得非常溫暖,傍晚時分寒冷的空氣中有些許輕柔的薄霧。流動的光芒絢麗繽紛,曼曼縈繞在我的周身。忽有驟風過,雪融的飄揚的袍擺,瞬間遮蔽了我的眼睛。
掌中的玉瑣觸手生溫,墨玉被撫摩地很光滑,細緻精巧,連鎖眼都精心雕琢出來。鎖底一個“清”字,被人一筆一劃蝕刻進去,已經很久很久。
友蘭時往,迢迢匿音徽;虞淵引絕景,四節遊若飛。芳草久已茂,佳人竟不歸。躑躅遵林渚,惠風入我懷。感物戀所歡,採此欲貽誰……
再次進來易揚的客帳的時候,他正手持一本書,聚精會神地看著。
我站了許久,他才放下書來,心不在焉地說:“回來就好,兩日後啟程迴天山。”
我點點頭。
他抬眼看我:“還有事嗎?”
“請你放過鄴飛白。”我平靜地說。
“他還好好地當著鄴少莊主,什麼叫讓我放過他?”易揚端起茶盞,輕輕撥弄著。
“別裝糊塗,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鄴心是個小人,你該知道和鄴飛白合作比和鄴心合作更可靠。”
易揚撥著茶盞,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我反問道:“那你說呢?”
“如果我不願意,你就永遠留在這裡是嗎?”他側著頭問。
“不,”我微笑,“我也會隨你回去,我想,也許,我從來都不能威脅你什麼,一切都是你的意願在操縱的。”
這次易揚沉默了很久:“行了,就這樣吧。”
「這麼說真的很傷人心,你知道嗎。」
是嗎?易大天師,有心嗎?我想。
離開竣鄴山莊大營那晚,竣鄴山莊人荒馬亂,四處火把通明。鄴心終於起兵了。
在一片混亂中,百來個天主教的紅衣高手護衛掩護著一頂藏青色的簡易馬車,悄然無息地走了,馬車的顛簸著。我撥開小簾看著慢慢遠離的燈火,我一點也不擔心。我無比相信鄴飛白會將鄴心鎮壓下來,不為什麼,就因為他是鄴飛白。
心中,那鎖情的溫暖還在蔓延……
我掃了一眼前方那抹白色的身影。
因為靈動的關係,耳聰目明使我知道,易揚在之前迅速選擇了要利用鄴心扳倒鄴飛白,卻突然反悔了和鄴心的初步聯盟,選擇袖手旁觀。在離開之前,不知道又用了什麼手段,使鄴心倉促起兵。
竣鄴山莊內亂開,而我知道他其實是幫了鄴飛白,因為如果等鄴心認為時機成熟了,羽翼更豐滿了,鄴飛白未必能有完全的把握。現在鄴心臨時起兵,其實對於鄴飛白,已經是勝券在握了吧。
但是,竣鄴山莊內亂,難道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前方那個白衣勝雪的人嗎?
我想著,輕輕放下捲簾。
daqi5202008…03…13 18:52
第92章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通知:期末考試來了;一直要到1月24號才全部考完;在此之前更文緩慢;大家多多諒解;考完之後一定多多碼字;叩首;退下。。。。。。。。。
91
這一年的冬天特別的長,三月了,卻還在飄著雪,洋洋灑灑地瀰漫了整個天空。那些銀白色的霜花飛舞著旋轉,成了天地間絕美的巴蕾。痴迷地看著飛轉的雪花,我想起了上雲,那個白髮勝雪的男子,單邊的耳垂上永遠墜著一顆不知名的閃耀寶石。
而如今,那一顆寶石連著血肉被握在往界人手上。
上雲和往界人的關係我無法知曉,我只知道他居然可以將文曉生收於靡下,我只知道他已經遭遇不測,也許吧,我想,他死了。
我想起那時他掐著我的脖子說:“一起下地獄吧。”
也許,獨自一人的時間太久,再也不堪忍受寂寞的侵蝕。他想說的我現在才想明白。
很多事情往往只決定在一瞬間,那一刻錯過了,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