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福地內河谷參差,峰巒疊嶂。諸多靈脈中,又以錦江兩岸的長老峰、陽元峰,陰元峰、寶珠峰和海螺峰為首。
弘孝十三年,時維九月,序屬三秋。容輝經過入門考核,拜入“丹霞山”已有三月。當時優異者,能上“陽元峰”和“陰元峰”拜名師高人,傳承衣缽。上佳者能上“寶珠峰”和“海螺峰”,跟匠師學制器配藥。合格者只能充當軍戶,耕種靈田。
楊家兄妹因出自柱派世家,當了入室弟子後,就把容輝三人傳作“夜郎國的王爺和公主”。但凡與人結交,必然詳細介紹界內生靈的遺風陋俗。踩著三人,一躍成了新弟子中的“紅人”。沒見識的跟著起鬨,看見容輝三人就笑。有見識的看清容輝的“太極初期”修為,就知道楊家兄妹在界內吃了苦頭,只在心中冷笑。
容輝不過弱冠,就已臻至“太極初期”。如此修為,本可以上“陽元峰”隨名師修道。只是既不通世務,又沒悟道,更不想被周圍的世家子弟消遣,於是退而求其次,上了“寶珠峰”當記名弟子,學習制器。所幸住處也是獨門獨戶,口糧也是二等靈米。
“寶珠峰”高四千餘丈,分八十一層,既是一座上品靈脈,也是座大作坊。原材料進“寶珠峰”後,被逐層加工組合,最後在頂層“天工閣”祭煉成法寶。
他就住三十二層的一座三層閣樓,門前是一方五丈平臺,樓後嵌著一間專屬工房。從下層購買坯料,按要求附加一個法陣,就能加價三十二兩白銀,賣給上層。其中收入,不比內室弟子少。
“陣法”對於修道者極為玄妙,師徒間只能演示,難以會意。可在容輝看來,不過是靈力與材料“共振”,只要凝神揣摩,非但不難駕御,還大開眼界。
他駕輕就熟,可以日進斗金,被同輩匠師譽為“陣法小天才”。容雪和凌霄則上了“海螺峰”,種植百草,喚養靈獸。雖也合住“海螺峰”上的一座閣樓,供奉就差得多。
這日中午,容輝吃完午飯,坐在樓外石桌前喝茶曬太陽。桌前擺著泥爐茶具,壺中茶水初沸,“咕咕”輕響。桌上擺著一座“日晷”,只是“晷面”和“錶針”相連處,還有一長一短兩根橫針,短針指在午時,長針指在空處。方形基座外糊著一層紗網,網下還有聲音:
……繼上月‘幽州’標準靈米價格小幅上漲,河北諸州的靈米價格也開始抬頭。就此事件,我們聯絡到戶部一位主管‘錢糧’的官員……根據朝廷調查,北方標準靈米漲價,一是因為年成不濟,二是因為‘靈酒’行市上揚。不過‘湖廣熟,天下足’,隨著今年漕糧北上,米市會趨於穩定。……
正是修真界運用極廣的“音晷”。
靈力波動影響極遠,得道高人神思敏捷,能以一絲靈力波動,推算前因後果。據說能決勝千里,百試不爽。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人推算,就有人故意干擾,‘音晷’順勢而生。
後人不斷摸索,發現靈力波動能化作聲音,千里傳訊,於是逐步用“音晷”取代烽火臺。戰爭過後,四海昇平,“音晷”才漸漸成了修士間的通訊法器。
容輝的“音晷”是用一錠元寶私換來的,只因“丹霞山”是修真道場,不願弟子受俗事幹擾,所以明令禁止山上弟子聽“音晷”。他是記名弟子,只要不公開挑釁。執法修士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靈米首重生機,次在元氣,品質共分九等。北方米好,可‘僧多粥少’。南方米多,卻不及北方品質,兩相權衡,便以第五等靈米為標準。‘幽州’在關外嶺內,物產豐盈,有‘棒打狍子瓢舀魚’之稱,向來是高品靈米的主產地。”他聽說北方靈米減產,認定南方米勢必漲價。眼見錯過了一波行市,心頭一陣後悔:“界內那麼多靈米,都糟蹋了呀!”正心痛,又聽“音晷”裡說:
“與靈米漲價相反,‘南指’持續下挫。業內人士分析,這是靈米漲價,成本增加,利潤下滑導至的週期性下跌。為此,我們聯絡到了‘百巧堂’的魯大師……如果有道友打算持股閉關,眼下就是一個切入點。成本上漲,既是大浪淘沙,也是烈火煉真金,是金子,就能發出最耀眼的光。像剛剛上市的‘一品堂’,就能逆流而上。還有我們‘百巧堂’,也是巋然不動。準備持股閉關的道友,未必要選擇最能賺錢的商會,反而該選經得起風浪的商會……對於短線操作的道友,這個時候,就要謹慎了。要麼退市觀望,要麼選一家股規避風險,在第一時間贏得轉機……”
朝廷實行南北兩京制,燕京為軍政中心,戍邊御辱,抵抗外敵。南京是百業中心,扼大江咽喉,據天下形勝,江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