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立於天地之間,身形孤寂,卻又堅韌無比。
他似乎從來沒有這般仔細的看過她,歲月坎珂,一晃很多年,他曾以為,擁有的一切,都將不會改變,都是永恆。
而她,應當隨著他的帝王霸業一起,定格在他的身旁。
然而,他卻在自己有生之年,親眼看著她,對另外一個男子傷心觸懷。
縱然相隔萬水,世所不容,他仍舊一步步堅定的走到今日,用他那份難得的任性和固執,一次次的衝破禁錮,為她撐起一方躲避的睛空。
“阿柔,我不會讓你孤孤單單一個人在這裡活下去的。你要知道,你還有我,還有謙兒,我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風吹過幽潭的碧水,划起一道淺淺的漣漪。
他吹罷一曲,緩緩的闔上眼,漸漸的,在夜風中睡去了。
“主上,夜深了,您還是回寢宮休息吧!”李德全的身影,在夜風中顯得佝僂了,歲月流逝,當年那個身形肥胖白淨的攝政王總管太監,如今也老了。
番外:剪清秋
上清宮內,幾盞銀燈,照的滿室通明。
侍女們靜靜垂手站在一旁侍立著,連絲毫聲氣也不聞。金鼎中白煙嫋嫋,燃燒的正是南詔王室極為盛行的一種香料。
葉赫如雲坐在靠窗邊的軟塌上,手中端著一盞香茗,茶是她自打來了齊國之後最鍾愛的雨前紫尖,嫩嫩的茶葉在碧澄中抒展開它的清紫,讓人看了,心境都會不由得要好幾分。
但,她亦知道,如今的自己,還有蕭錦彥,只怕都再不會有好的心境。
那晚,在自己宮中的院子裡,她沒有想到,元貞太后會突然深夜前來。當她看見那柄扇子被她握在了手裡時,她就知道,一切,可能,再無法挽回。
她至今還記得那晚的情形,縱然隔了這幾天,縱然那夜風雨交加,她的眼前依然清晰浮現過那一幕幕。
她預料到了那把扇子可能帶來的後果,卻沒有預料到,他的反應居然會如此強烈。
其實她心中早有打算,也一直想的很清楚,很明確。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後宮,也容不下兩位平起平坐的皇太后。
就算那晚蕭錦彥不在上清宮,就算不是那晚,她也必然會設法試探她的心意的。
可是現在她卻只是暗暗後悔,自己這步棋走的太早了。她一步步地,把那個鮮活善良的女子逼進了絕境。
或者,她當時想著,由她來發難,會比自己先動手好一些?
只是,她的心思,不該早早被蕭錦彥窺破了……他,必然是容不得自己對他心愛的女人下手的吧?
所以,在她走後,天,終於颳起蒼茫的雨,他一步一步登上那山坳,雨勢漸漸洶湧。
他不知道,她其實一直遠遠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狂風攜著大雨打在他身上,是那樣的疼痛,無數的雨順著她的油衣氈帽的縫隙直灌進來,開道內侍手中提著的燈籠無數次叫雨水澆熄,黑漆漆的山道上,風雨交加,吹得人,連走一步都那麼艱難。
而他,卻沒有絲毫停歇地,一氣疾行至她身後不遠的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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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剪清秋(2)
夜雨難行,她卻咬著牙,在內侍的攙扶下,走的遠了,不見了。
他並沒有再跟上去,再往前,便是慈寧宮的宮門。
她看著他站在那,他身上披著的的氈帽早被風吹得脫落下來,雨水順著他俊美的臉頰一徑下淌。
李公公才要搶上前去替他重新戴上,驀地,他一回眸,那眸底的神情,她想,這一輩子,她都忘記不了。
那是一種悲到極致,痛到極致才會有的神情。
這樣的神情,她只在自己父皇的眼底看過一回,那回,是他最愛的一個女子逝世。
世人都以為南詔皇帝不愛女色,專寵皇后一人。卻少有人瞭解,原來那個一直默默無聞的住在後宮之中無名無份的所謂義妹,才是他的最愛。
他愛了她幾十年,卻一直給不了她像樣的名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便對外稱她是自己的義妹。
或許在他心裡,除了妻子的名分之外,其餘的都是褻瀆了這份感情吧?
而母后,在初時的憤怒之後,眼見著兩人之間只是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