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那些人聽聽,可是朕的皇后都不如她們知道禮數?”皇帝憑著窗戶看去,太陽在天際線上慢慢升起。
霞光萬道,照射在寬敞的河面上彷彿無數到金線一樣絢麗奪目。“這顏色可是真不賴,要是能叫江寧織造做成雲錦的顏色晉呈宮中的話,做成的衣裳只怕就是跟這景色一樣好看。”
嫻雅笑道:“皇上那天不是說江寧織造所費甚多,再加上這道雲錦的費用只怕是不堪承受。再說這宮裡存下的貢緞和雲錦已經是讓內務府的緞庫不堪重負,若是再加上這一道雲錦的話,咱們說什麼也沒地兒擱下這些勞什子了。”
“朕可真是拿你沒轍,別人都是怕自己沒有什麼就在朕耳邊叨叨,說這個少了那個沒有的。你就是告訴朕這個多了,那個沒地兒擱了。勸諫也不是你這個樣子,朕倒是替你擔心日後拿什麼東西來賞人。”
“這不是有皇上呢,要是我那兒沒有的還怕皇上不給我?”嫻雅笑著跟皇帝並肩站著:“前兩日在那個小船上,看著人家一家子就是過著那麼散淡的日子,看得人心裡發熱。只是這輩子都沒有這個福分了。”換做以前說什麼也不會在皇帝身邊說起這個,不過此時嫻雅卻敢在皇帝面前發發這種人所不能的牢騷,原因很簡單。不是因為她是皇后,而是因為她已經漸次達到早先額娘跟她說的那句話:你不用是後宮最得寵的女人,你可以是皇帝最離不開的女人。
正文 第七卷 南巡見聞 第六章 彆扭了
第七卷 南巡見聞 第六章 彆扭了
“哦,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念頭的?”皇帝握緊她的手:“要是真想過的話,朕跟他換換去?只怕是朕能做他的事兒,朕的事兒了他做不了。”
嫻雅咯咯直笑:“您那個差事,這世上除了您還真是沒人能做得了。”一面說一面跟皇帝從船艙出來到了船頭:“萬歲爺,要是這會兒我掉進水裡去可是怎麼好?”
“想給龍王爺做媳婦還是做閨女去?”皇帝嘴裡這麼說,手卻是把嫻雅的手攢得緊緊:“不許往水邊跑,哪有什麼水性。真掉進去那還了得。”
“這不是跟您說笑著玩呢。”太陽漸次升了起來,兩岸耕作的農夫也多起來。幾個農夫看到運河裡龍旗鳳幟在風中招展,紛紛朝這邊指指點點。不多時候便聚集了不少農婦和孩子,還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在這裡開始看熱鬧。
“瞧瞧,這都是看見朕跟你真是天下臣民的表率,只怕是還沒見過這天下第一夫妻彷彿朕跟你這般和睦的。”皇帝看著冉冉升起的太陽:“朕可是說錯了?瞧你那一臉的笑容,真倒是覺得和馨這一點最像你。狡黠,就是心裡不痛快也不叫人瞧出來。”
“萬歲爺這麼說,我倒是不知道這天下第一夫妻是做給人看還是自己心裡清楚?”嫻雅轉過臉看著皇帝:“有人說這夫妻其實就是咱們腳上穿的鞋,花樣兒好不好是別人再說,可是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外人都說好的鞋子未必就是自己穿得舒服,再說天家夫妻也不用拿這樣子去給外人看。別人看的都是龍鳳呈祥,只是跟萬歲爺這麼多年真的只有自己知道內中滋味。”
本來一直都在笑的皇帝,聽完嫻雅的話以後笑容嘎然而止:“你是說朕這麼做是為了給人看,叫人看見朕對你好都是為了昭告世人,皇帝皇后是天下萬民表率,不是出自真心?”
“難道皇上不是出自真心?”嫻雅看著皇帝隱隱帶著怒氣的臉:“臣妾跟皇上多年相處,豈能不知皇上性情?又何必急著辯白?”
這句話已經是將皇帝真的觸怒了,想要挽回已經是來不及:“朕是急著辯白,急著辯白這麼多年對你都是為了給人看,說朕這個皇帝會做戲。已經做戲做的把朕和你都帶到戲裡面去了。”說完用力甩開嫻雅的手,大步進了船艙。
“主子。”王福壽一直都藏在一邊的小夾室裡,先前看見帝后兩人有說有笑的情形,幾乎在旁邊打瞌睡要睡死過去。昨晚忙著給帝后挪地方,一刻都不敢停。舒了口氣還不知道東南西北,已經是聽見帝后兩人不知怎麼一言不合就變了臉。尤其是皇帝的臉居然是比什麼時候都要難看,不理任何人大步離去這也是從沒有過的事情:“您跟萬歲爺這是怎麼了?就快到德州地界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
嫻雅站在船舷邊,一個人看著水裡的倒影,一下子就變成了形單影隻的人了。看來皇帝還真是觸怒不得,這天上地下真的只是片刻工夫:“打今兒起,我挪出萬歲爺的屋子。”
“主子,您這是何苦?到了外頭益發是不能跟萬歲爺鬧彆扭,這麼些年您還不知道萬歲爺的性子。過了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