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難康泰了,死囚也終將赴死,爾後,大可說,皇恩浩蕩,恩准這一批牢獄中的官員將功補過伺候先皇。
所以,這海口,許昭在放權,大力提拔二皇子的心腹,因為,終究有一天,這海口大營總兵的位置要坐上讓二皇子最為放心的人。海口抗倭之戰被朝廷漠視,已經證明,許昭已經不讓二皇子放心!
海口已經是冬天,冷寂的總兵府迎來了第一場雪。琳兒姨娘還在那柴房裡,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柴房外面一副厚實的棺材蓋上了一層雪花。許安北也已經病倒,即便是這總兵府一直錦衣玉食的養著這位唯一的庶子,還是養不好這庶子的身體,瘦弱蒼白的臉,一雙大眼呆愣愣的看著賬子,墨藍錦被□體只有窄窄一條。都在熬著這個冬天,顯然,琳兒姨娘怕是熬不過這一場雪。
作者有話要說: 許昭還是在大營中,君不仁臣不義,他和二皇子還沒到這個份上。二皇子只是不想讓許家擁有過大的兵權,二皇子只是不想讓許家捏著大成國的咽喉。二皇子相信自己可以開創一翻大成盛世,放眼望去,這大成四鄰,都被打的四處逃亡休養生息。大成國富民強正是並強力壯。太子無憂,大成無憂。
不過是一場勝利的交接,許昭在等待這一刻。
一個在乎名聲的人,是不會對無害的兄弟下手的,至少,許萱,許暉,在有生之年都能在富貴中平安度日。
許昭對這開口沒有絲毫留戀,這總兵大人的位置,坐的太久會累。何況這國都朝堂之上還有一位許尚書。於情於理,卸甲歸田休養生息的人,都該是許昭。去觀音寺送過冬食糧時,寺院住持託人轉交給萬青一本舌尖血和金沙書寫的金剛經。這金剛經就在許昭手中,想必真的是這佛門之寶化掉了許昭的戾氣,終究,許昭只是平和的等待,而且,期盼著到那翡翠島上和家人團聚。
過了這個冬天,許昭也是四十整了。
許昭明白,很多人都會不屑於二皇子的行事而卸甲歸田,許家可以沒有兵權,卻絕不能沒有銀子,幾代人經營的金子招牌,不會在許昭手中改變。而且,許昭要讓手下的兄弟過的更充裕。所以,許昭的生意是不能停的,不管是茶莊還是酒莊糖廠海船商行,所以許昭定要做個讓二皇子放心的人,絕不辜負兩人發小的情分!
臨近臘月,海口還是一片沉穩。這兵權,定然是當今皇上下令收回。皇上始終不主持早朝,這聖體只怕一直欠安。
臘月初一。聖旨到,終究是不會拖到年後,許昭沒有錯估二皇子。
臘月初二,許昭帶著幾個跟隨自己多年的將領快馬出了城門。
快馬到國都正是臘月二十三,小年。還是在御書房,皇上靠坐在龍案前,浮腫的臉,少了凌厲,在那一雙眯著的眼睛中,多了幾分慈祥,更多的是無奈。
“許昭,這有一封信,關鍵時刻開啟。” 皇上聲音沙啞無力,一陣喘息後,終於從懷中摸出一封放在了龍案上,那雙眼睛,始終看著許昭。
許昭謝過皇上,雙手拿起這信封,塞進懷中。
御書房的公公個個垂目,對這一切似乎未聞未見。也許,只有這幾個公公才是能陪皇上到最後人。
“去吧。” 皇上無力的揮手,只是微微抬起。
離開皇宮,許昭已經一身輕。臣以四十,傷病累累,豈可拖累朝廷辜負聖恩。
走吧,終究是一身輕鬆。還是回到尚書府,尚書大人仍舊在外書房等待。父子二人相視而笑。
一桌飯菜,喝到天黑。許家還有位尚書大人。許家老將軍還是身體矯健,在古安頤養天年。這就是許家的福分。十幾年中,大成國三君臨位,竟都是不到六十而亡。最渴望長命百歲的人,往往是連半百都難。再等上兩年,金寶也該成家立業,四代同堂,許家足矣。
尚書夫人這幾年越發精神,一頭白髮生生染成墨色,這染髮的方子還是南疆傳來的,只是,任由尚書夫人如何裝扮,非初一十五年節,尚書大人絕不在夫人房中留夜。小院子裡鶯鶯燕燕,終究是迷了尚書大人的眼。尚書大人的理由很是明朗,少年征戰,年近五十方回朝,老了老了,多看看美人有何不可?
這尚書夫人偏偏是個看不開的,生怕這尚書大人弄出個庶子,把那些千嬌百媚風情各異的美人看的死死的。如此看來,這尚書夫人倒是最操勞的,老了老了,還要在這後院中馳騁沙場!
尚書夫人問許昭,琳兒母子可好。許昭笑答,琳兒已走。
尚書夫人當即嚎啕大哭,杯子盤子都砸到了許昭身上。“我苦命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