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宮。
擦完血跡,收拾好內室,阿秀見西門疏還沒出來,心緊了一下,趕忙跑向屏風內,見西門疏安然無恙,懸著的心落下。
走到浴桶前,西門疏拿著毛巾不停的擦著自己的身子,肌膚紅腫起來,阿秀忙阻止。“六小姐,你這是何苦。”
西門疏一愣,是啊!她是這是何苦?
任她一遍遍地搓著自己的肌膚,那又有什麼用,洗不掉的是心中的泥。
所幸,他們並沒有。。。。。。
西門疏眼眸微垂,掩去眸中的複雜,淡淡道:“阿秀,把浴袍遞給我。”
阿秀取下浴袍,幫西門疏穿好,扶她去內室,找來衣裙幫她換上,忍不住感嘆道:“六小姐,那個採花大盜是帝君吧?”
西門疏一愣,隨即瞭然,這是皇宮,剛剛脫口而出的話,她都覺得太沒信服力了。
阿秀不笨,豈會看不出。
“你傷了帝君。”不是問,而是肯定,地上那麼多血,六小姐身上只有淤青,又不見傷。
西門疏並沒給她答案,說道:“幫我把藥膏拿來。”
見阿秀沒動,西門疏又加了一句,好嗎?
阿秀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應聲道:“哦,好。”
說完,趕緊轉身,去拿藥膏。
西門疏便趁這個時候,趕緊察看了一眼枕頭下的小陶瓷,慶幸沒被東方邪發現,不然,她假懷孕的事就穿幫了。
沒多久,阿秀拿著藥膏便從外間走了出來。“要奴婢幫忙嗎?”
西門疏搖頭,說道:“不用,你放在那裡,去忙你的事。”
阿秀應了一聲,將藥膏放在床邊,轉身走了出去,她很想說,自己現在只負責伺候她,能有什麼忙的。
西門疏並沒有上藥,而是將藥膏放在一起,下床來到窗戶下,走路的姿勢雖不正常,卻也恢復得極佳。
“小妹,你怎麼站在窗戶下。”甘力風推開門,便見站在窗戶下的西門疏,所幸院中沒人,但他還是將門關好,來到窗戶下把窗門也關好。“小妹,小心隔牆有眼。”
“我看你還是小心隔牆有耳才對。”西門疏睨了他一眼,話說這麼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甘力風摸了摸鼻子,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指責的話過於大。
“哥,你來是為溫絮的事吧?”西門疏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給甘力風。“你也覺得是我將她推下湖?”
甘力風接過茶杯,仰頭一飲而盡,無比狂傲的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兄債妹還,胡易對你做的那些事,別說是推他妹妹下水,殺了都不為過。”
想到東方邪對胡易的維護,甘力風心裡就憋的慌,同時也慶幸,如果當時東方邪沒阻止自己,他是真的要殺了胡易,在衝動的情況下,做出衝動的事,事後追悔莫及。
兄債妹還?西門疏嘴角抽了抽,心裡被暖意包圍著。
甘力風對她,已經不是用信任來表達,而是盲目的縱容與支援,別說是被冤枉,即便是事實,那又怎樣?
他就是護短,你能奈他何?
甘力風對甘蕊兒,是親情,亦是愛情,甚至愛情比親情多一點。
只可惜,他們被命運玩了一把,親情可以昇華為愛情,兄妹卻無法昇華為夫妻。
西門疏側眸,對上甘力風悲痛欲絕的表情,不禁一愣,隨即嘆了口氣,默默的將視線移到窗外。
回應不了的感情,最好別去碰觸,他們是兄妹,逃避得了愛情,卻逃避不了親情。
甘力風心中洶湧著複雜悲痛,看著西門疏的側臉,欲言又止,他不開口,她是絕對不會開口問。
甘力風深吸一口氣,視線移到她平坦的腹部。“你懷孕了?”
最終,他還是問出口。
西門疏目光一滯,他今日來,恐怕就是問這個。
西門疏點了點頭,轉眸,淡淡一笑。“恭喜你,要當舅舅了。”
這句話對甘力風來說極其殘忍,可西門疏卻不得不這樣說,早日斬斷他心頭的念想,是對他好。
這段禁忌戀,毀得是兩人。
“舅舅。”甘力風身子一僵,眼裡浸染傷痛,卻強顏歡笑。“是啊!我要當舅舅了。”
西門疏垂眸,不忍心看他眼中的傷痛。
愛了,是苦果,已經夠痛苦了,她再戳他心中的傷口,太殘忍了。
對別人殘忍,她會毫不遲疑,對她在乎的人殘忍,她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