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食的事?”
他沒有回答我,垂眼是眸色越發幽深,彷彿一眼古井,一不小心,便會失足跌進去,再不能出來。
我坦然道:“沒有那回事,我對你說——稟報過,我不會自殺。再說,若是要死,也不至於選這種慢的法子,咬舌撞牆,都是可以的。”
他似乎是負氣,一把甩開我,走了。
我真不知道他是生哪門子氣,因為我什麼都不曾做。這幾日,不管多麼難受,我都是忍著,順著他來。心裡只盼著不要連累了周誓中和哥哥。
大約,這也是我活著唯一的價值。
我這裡整日昏昏沉沉的,不分日夜。有時候在床踏上醒來,房裡空蕩蕩的,一片寂靜,我兀自疑惑:方才明明是坐在桌邊的,怎麼就到床榻上?
我也不在意,昏沉著,總歸能忘了痛苦,比醒著好。
不滿意的是決戰。
他需要女人發洩的時候,這個女人卻在昏睡。想必,這件事落到誰身上,誰都不會太滿意,所以,決戰夜夜都要把我攪起來。我沒精力應付他,但總歸,隨他擺佈就是了。
但是,決戰終歸也是個十分沒有耐性的人,我擔心什麼時候會將他惹得大怒一場,那便又是麻煩。
偏偏我這幾日格外不濟,我開始時只是昏沉,後來昏沉變成了昏睡。只要睜開眼,就覺得難受,口乾舌燥,額頭疼,然後忍不住再睡。我幾乎懷疑自己這是由回到了昔日練損派功夫時的樣子,但那時好歹還在夜裡醒,現在夜裡醒也是被決戰折磨醒的。我琢磨著,身子難受的事,對決戰說,他是不會管顧的。司徒慕才是正主。對婢女說,她還不是得問決戰的意思。
我不願巴巴地找不自在,就還是忍著,偶爾有頭腦清醒的時刻,只覺得房裡跟被人放了火一般,燒得我渾身難受,坐起來張望一週,見炭爐燒得通紅,真不知道這是何苦浪費炭火,另外,也有可能,是由於決戰叫人給我喝的藥。我總是被婢女叫醒,喝一碗漆黑的藥。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補藥,還對婢女推辭,“我甚至好得很,不必喝這些。”
正巧決戰在外堂,他頭也不抬,說:“喝下去。”
我實在累,想接著睡,就一面重新倒回床榻,一面嘟囔道:“不喝了,我身子沒有大礙。”
決戰的聲音冰冷:“你想懷上孩子威脅我?”
我腦子轉了轉,才明白,那是一碗落胎藥。就起身,端著喝了,重新倒下去。就要睡著了,眼裡才流出淚來。
我在你腳下,如同泥土。即便我懷了你的孩子,生出來,在你看來,那孩子也不過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