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城二十座,退守五十里的時,就已經沒有回頭路。
如今,他挾持安羽惜,一路暢行,不僅收復了兩年多前雲雁關一戰失敗被退守的領地,還一舉拿下了雲雁關,勝利指日可待。
夜色更濃,所有的沙土,所有的城樓,以及那個半空的女人,全部被隱匿在這濃稠的黑色之中。
一個傳令兵匆匆跑來,“啟稟皇上,三十里外有祈月駐軍,人數約莫在兩萬,但是不能確定是原雲雁關將士還是援軍。”
“嗯,下去吧,朕知道了。”鍾離絕聽完想了想便淡淡開口。
“還有,白將軍請皇上回去用晚膳,請皇上保重龍體,今夜子時過後會有一場惡戰。”小兵頓了頓,才又鼓起勇氣開口。
鍾離絕這回沒開口,夜色斂去他的表情,小兵看不清楚,只是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他的回應,這才訕訕的啪嗒啪嗒跑下城樓去了。
站在城樓吹了一會兒冷風,大腦越發的清醒,心中的決定也更加堅定,鍾離絕最後一次望了一眼那個早已看不真切的城門半空,便決絕的轉身離去。
雲雁關三里之外的黃土堆後,靜靜的趴伏著十幾個身影,憤怒而擔憂的看著城樓的方向。
“靠,那鍾離絕簡直不是個人,還是一國皇帝呢,我呸,他也配。”黑夜中,其中一個壓低了聲音咒罵的嫵媚女聲突兀響起,在這寂靜空曠的地方顯得有些突兀。
“翩翩,別說了,四周都是馳沙國的眼線,可不要為了逞一時口快就壞了大事。”旁邊另一道溫潤的嗓音低低的勸道。
“我……我就是看不過去,據情報,羽惜都被吊了三天了,她是你妹妹,漓,難道你不心疼嗎?”黑暗中,沒人看見那張一貫嫵媚熱烈的姣好臉龐上的憤怒,以及微紅的眼眶。
旁邊的人沉默了,安落漓隱沒在夜色中的清雋臉龐一陣黯然,身為一個哥哥,卻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何其無能,何其悲哀。
覺察到安落漓的沉默,雲翩翩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又戳中他的痛處了,於是小小聲的道歉,“對不起啊,漓。”
周圍除了清淺的呼吸聲,什麼聲響都沒有,許久才聽到安落漓一句淡淡的,“沒事。”
南宮御和尹子華都靜靜的趴著,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心情不會比安落漓好多少。
半個月前雲雁關兵變,關內莫名出現一批殲細,都是身手一等一的死士,突然大肆殘殺手無寸鐵的百姓。而且這些殲細都是分散在雲雁關各個角落,伺機而動,而平時則偽裝成普通百姓的模樣,一時之間根本不能連根拔起。他們發出警告,如果三日之內南宮御不交出雲雁關,退兵十里,那麼他們就屠盡全城的百姓。更為棘手的是,他們在飲用水中下毒,全軍上下都中了毒,雖然不致命,但是會四肢無力,嘔吐不止。事出突然來不及部署,為了保護百姓平息對方狂熱的殺意,南宮御不得不從長計議,不得不暫時退出雲雁關。
可就在三天前,雲雁關多了許多重兵把守,根據探子多方打探,得知鍾離絕和白盈宇已經逃出祈月境內,而且他們還抓了羽惜。到了傍晚的時候居然就這麼把羽惜半吊在城樓上示眾,逼迫祈月皇帝割城賠地,真是有夠卑鄙無恥。
這個訊息一經散播,三日之內已經傳遍整個祈月王朝,而封司祺已經連夜趕往雲雁關了。
今天下午他們四大護衛,青龍,玄武,白虎,朱雀,以及羽惜以前的親隨都趕到了雲雁關,花了一些時間偵察地形,商議營救的方法,可是羽惜已經被吊著整整三天了,白天曝曬晚上受凍已經三天了,他們的底線已經被突破,真的不想要再無動於衷的等下去了。
“雖然知道很冒險,但是今晚必須動手,要不然羽惜就沒命等了。”又是一陣靜默之後,尹子華淡淡的開口,目光深深的看著黑夜中遠處的城樓方向。儘管習武之人夜視極佳,但是幾百米之外的東西想要看清還是不可能的。
“我看城樓的把守更嚴密了,我想他們肯定也猜到我們今晚會行動了。”南宮御俊逸飛揚的臉上滿是嚴肅。
“那又怎麼樣?我不管國家大事,恩怨糾葛,我只知道羽惜是我認定的主人,誰要是敢傷害她,我就殺!”黑暗中,一向嬌蠻率性的雲翩翩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四周又沉默了,許久之後紫蝶才顫著牙關,抖著凍的瑟瑟發抖的身子小聲開口,“三天已是羽惜的極限,她為了救君凌已經失去功力,這麼冷的天氣,羽惜今夜能不能熬得過還不一定。”
趴在紫蝶身旁的青鸞一聲不吭,五指緊緊的抓著手中的劍,清秀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