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惜,沒事,有我在呢,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生下來的。”紫蝶見羽惜眉心緊蹙,護著小腹久久不語,便忍不住柔聲安慰,以自己的醫術打保票。
可是這句話說出去還沒超過三天,就在鍾離絕出征的第二天,羽惜一大早起來就覺得小腹陣陣墜脹,伴隨著胸悶氣短,腰部一陣陣的痠痛無力,心悸冷汗。
紫蝶把脈可以看出胎像不穩,有小產之兆,奈何開了藥吃下去不見效,到了午後就開始見血了,羽惜臥床動都不敢動,冷汗淋漓,一直抓著紫蝶的手求她保住孩子。
羽惜意識陷入昏迷後,就開始大出血,殷紅濃稠的血液浸染了厚厚的錦被,生命無聲的流逝,怎麼也挽留不住。
半夜,羽惜醒來的時候,滿屋子點亮著燭火,看著紫蝶帶著淚痕紅腫的眼,羽惜知道一切已經過去。
睜大一雙茫然而空洞的眼,怔怔的流著淚盯著屋頂看,“為什麼我留不住他,我那麼努力也留不住他……我沒有了君凌,也沒有了孩子……為什麼,我傾其所有,最終什麼也留不住?我只想有一個人能永遠陪著我而已,為什麼就那麼難?”她已經沒有愛情了,她只想要一個溫暖的人永遠可以陪著她,不拋棄不放棄,那樣她就永遠不會孤單了。
“對不起,對不起,羽惜,別哭了,我會永遠陪著你,流淚會傷眼睛,你別哭了……”紫蝶自責而無助的抱著羽惜哭的泣不成聲。
章節目錄 第七十九章 夢中,兩張臉重疊
這一夜,夜晨殿一個小生命的隕落,伴隨著風聲嗚咽,把心碎絕望的哭聲傳送到皇宮的每一個角落。
每一宮每一殿都知道了,皇宮裡又失去一位未出世的皇嗣。
之後羽惜變的更加沉默不愛與人來往,小產後身體虛弱,怎麼也調理不好,又患上風咳,身體反反覆覆的總也不好。剛開始皇后還派人來探望,囑咐好好養病等安慰,到後來,派了人傳了懿旨,讓晨妃在夜晨殿好好養病,不要外出受驚了。
這也等於變相的禁足,一瞬間,眾人猜忌的炙手可熱的夜晨殿幾乎等於冷宮。
鍾離絕出征的第二天,行軍趕路的夜晚,突然再度夢到那個充滿血腥的可怕夢靨。夢中沉重的喘不過氣來的壓抑和虛無讓他無法掙脫,他憤怒嫉妒的佔有了那個不斷哭泣的女子,那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是女子的第一次。當他看到女子白希的肌膚佈滿青紫以及床單上的落紅時,他心痛,震驚,憐惜,滿足。他能情緒的感覺到內心對女子的愛,那樣熾烈,濃郁到足以焚燒一切。可是最終他為了一些逼不得已的原因,只能放棄她時,感受到女子的傷心絕望他也心痛的無以復加,可是他卻只能抱著其他的女人假裝無動於衷的任她離去,只有這樣她才會安全,擁有下半生的幸福。
可是女子的剛烈和決絕超乎他的意料,畫面一轉,女子蒼白著閉著眼安靜的躺在冷清清的房間裡,身下是濃稠的猩紅不斷鋪散,如妖冶的盛世紅蓮,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奪目綻放。
那麼多那麼多的血,源源不斷的湧出來,把他淹沒在充滿血腥的可怕夢靨之中,更為可怕的是,就在他最絕望心痛的時候,女子突然睜開眼,然後披散著長髮赤足從染滿鮮血大大床走下來,一直朦朧看不清的臉漸漸變的清晰,露出一張如瓷娃娃般精緻的臉,她對著他笑,那麼哀傷,絕望,那雙清澈美麗的眼睛無聲的訴說著對他無盡的哀怨,深愛,以及恨意……
隨著女子的笑容漸漸的擴撒朦朧,她突然張口,大聲的說著什麼,但是他聽不見,從她的唇形可以分辨得出,她在不斷重複的說著,“鍾離絕,我恨你,永遠不會原諒你……”
漸漸,笑聲穿透遙遠的距離進入耳朵,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繼續,而女子的臉漸漸在變化,越變越美,越來越出塵,越來越妖嬈,一頭黑髮也在變,從髮根,一寸一寸的變的蒼白如雪……
夢裡,兩張截然不同的臉在重疊,那張精緻的瓷娃娃臉漸漸變成了安羽惜的臉。
他惶恐而心痛,雙腿像是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而後,他聽到自己聲嘶力竭、心痛絕望的大聲吼出來,“安晨曦,我愛你,不許死,不許死……”
“鍾離絕,我恨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聲音在不斷重複,漸漸遠去,帶著刻骨幽怨的恨,漸漸消失。
“啊……”鍾離絕大喊著從夢靨中掙扎醒來,大汗淋漓,大口喘氣,伸手捂住狂跳的心臟,夢境那樣真實,就連心痛的感覺都是那樣的真實。
鍾離絕想不明白,今夜怎麼會再度夢到這個夢靨,而且他竟然還看清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