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有一絲的遺憾。
我去求額娘。額娘一直寵我,我要的,都沒有不給的。這次她也費盡心思從皇阿瑪手裡把藥討來了。只是,在答應幫我討藥時,面帶愁容地說道:“以前為你的心思不定,到處留情擔心,現在你的心思全定在一個女人身上,也未必是好。要姨府和睦,還是公平周到些才好!”
公平周到,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當我遇見一個如桃兒般精靈聰慧的女子,與別的女人在一起時,我便會覺得索然無味。她們與桃兒本來就不在一個起點上,要我怎樣公平周到呢?
這段日子我一直在忙碌,把桃兒曾去過的地方以及曾見過的人查了個遍,我是在查她最終與誰私逃。
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一定不低,以她的謹慎,最後的行蹤決不會讓不信任的人知道。一心想逃離,卻對那人信任有加。雖不能肯定與那人有私情,卻仍然讓我心中不是滋味。
桃兒開始不肯坦白,我一層層地剖析著案情,看著她的防線節節後退,最後潰不成軍,真是一種享受。
傻丫頭竟然在心裡比較著自己和純禧在我心目中地位的高低,聽了班第的話以為自己只是純禧的替身。唉,這個聰慧的女子竟也為情所苦、為我患得患失,讓我心裡愉悅的同時,也在為她心疼。
第一次在大街上見到她的時候,為她與純禧一模一樣的容貌而驚詫,只覺這女子既長了這個容貌便應與我有緣,一時衝動把她帶了回來。
若說那時我是把當作純禧的替身,那麼隨著她與眾不同之處的展現,在我心目中早已成為獨一無二的女子,而不是任何人的替身。相反,任何人若能成為她的替身,都會被我高看一頭。
桃兒決心離開我的原因竟然與此有關,頗讓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心裡的氣消了大半,只為她的這份在乎。
她心裡還是有我的。離去前對我的依依不捨也同樣可以證明。
我下了功夫徹查,自然不會白費力氣。查出了與桃兒一起私逃的竟然就是內務府轄下的皇商會會長商馭。
商馭此人相當不簡單。他是一個絕好的商人,卻又不僅僅是一個商人。他有商人的精明機敏老道,卻沒有商人的世儈,他比普通商人更多了一份風雅。
據說他八歲便能詩能文,其才學不下於京城中的名臣大儒。但他卻又不是一個書呆子,他有著某些老臣的圓滑和對朝政走向的預知能力。只看他早些年結交的朝臣現在都已混得如魚得水便可見一斑。而他自己,年紀輕輕就已經成了全國商會會長,這可不是隻靠家勢背景就能得來的頭銜。
他精於經商之道,涉足朝政卻又不甚熱衷。從上看,們兩個頗有些相似之處。
對於他,八哥曾嘆著氣評價道:“商馭此人,確有大才,若肯踏入仕途,定為治國安邦的能臣。只可惜呀……”
只可惜,八哥多次相勸,他都不肯入仕,說是有商家祖訓嚴令禁止。
桃兒竟然跟他攪到了一起,難怪能在京城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他們竟然認識那麼久,還常在小白茶社、商馭的宅子和林鳳馳的宅子等碰面。查出的結果著實令人惱火,一個嫁了人的婦道人家,竟然常揹著自己的丈夫與別的男子見面!究竟有沒有把我當一回事?桃兒會與商馭出逃,是否意味著桃兒完全當他是自己人,對他完全信任?那麼,他們之間……
我不願想下去,我知道桃兒心裡有我,但我和商馭在她心中,究竟孰重孰輕?糾纏這個問題是一種自我折磨,但我仍無法阻止自己患得患失。
“他只是我的好搭檔而已。”
她低低的話語聽到我耳中如同仙樂,可她卻堅持不肯告訴我商馭的下落。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她為了保護商馭竟不惜觸怒我,在她心中商馭竟然重過我!
我怒不可遏,對她宣佈了府規懲處,她卻仍不低頭。
刑凳已經架好,行刑的下人要來抓她,我卻喝退了他們。她的身子,豈是這些粗手粗腳的下人能碰的?
她是我的女人,即便罰,也要由婚自己動手,絕不允許別人傷她分毫。而且,正常行刑,鞭五十對她就是死路一條。皮鞭加身的滋味可不是那麼好受的,別說她這麼嬌弱的身子,就是男人也未必經受得住。
我動作極慢地綁縛著她的手腳,我是想給她更多的時間開口求饒。可她明明怕得要死,卻硬挺著一聲不吭。
我小心控制著力道,只打了七鞭,她便已經經受不住。
目光渙散,念頌經文的聲音已經顫抖,頭無力地枕在粗糙的刑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