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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尖銳,讓人聽了十分不舒服。
我和小荷回過頭,見是個臉龐尖瘦的丫環,身子也瘦得跟蘆柴棍似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就是那個棒兒吧!
她指著我們道:“衣服還沒洗完,誰讓你們進屋睡覺的?”
小荷說道:“現在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清,洗也洗不乾淨,不如等到明天早上再洗。”
那丫環像撥浪鼓似的搖著頭說道:“那可不行,主子們還等著穿這些衣服呢,洗晚了,耽誤主子們穿,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小荷噎了,氣道:“哦!主子們衣櫃裡那麼多衣服,偏等著幾件麼?”
那丫環說道:“這可是福晉的命令!”
又抬出福晉,小荷無法再接話。
我輕咳一聲,說道:“棒兒姑娘,晚了,守在這兒不累麼?”不出所料,棒兒的眼神一閃。
三更半夜的,誰被派來幹這受累不討好的差事也不會心甘情願。
我笑道:“我們可是累了,要去休息。棒兒姑娘若是要衷於職守,就去告訴福晉。”我觀察著她的神色,繼續說道:“不過,想福晉早就歇下。現在,所有的人怕是都睡了。”棒兒的臉色又是一暗。
心裡更有幾分底,“此時去吵醒福晉,不知是會誇衷於職守呢,還是會怪罪擾的好夢呢?”
棒兒看著我們,眼現猶豫之色。
我再接再厲:“棒兒姑娘,有個提議想不想聽一聽?”她的眼神專注起來。繼續說道:“我們呢,進屋睡覺,你呢,也找地兒去睡。明早晨趁別人還沒起,我們就起來幹活兒。這事你不說,我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你看怎麼樣?”
辦法聽著十分可行,棒兒眼裡有更多的掙扎。
棒兒被派來幹種誰也不願乾的活兒,多少會有些怨氣。再被話裡話外的麼挑,的怨氣便更足。此時給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又怎會不動心?
“棒兒如此猶豫不決,是怕我們不守信用麼?這樣好了,明天一早,棒兒姑娘來叫我們好了,哪個時辰叫,我們就哪個時辰起來幹活兒!”
聽上去主動權在她手裡,應該放心了吧?
棒兒眼中的掙扎不見,顯然已經拿定主意。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我和小荷相視一笑,進屋睡覺!
床上,我和小荷互相依偎著。月光透過窗縫照進來。在地上劃上一條條筆直的白線。
若是把窗子全都開啟,讓地上投上大片月光,就跟李白的靜夜思》中的情境一般無二。若是也學這位詩仙“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話,又會是一種什麼心境?思鄉之情怕是比他還要真切且無奈。
他的故鄉還可以回去,我的,卻永遠也回不去了!
若是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來到這裡後,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以前只是想逃離,卻從沒想到過這個字。
小荷靜靜地開口:“主子,您在想什麼?”沒等我回答,又說道:“您別難過,明天九爺回來,就好了。九爺不會讓福晉欺負您的。其實九爺還是很在意您的,您受指傷,用的那個綠色的藥膏和現在塗的這個治鞭傷的白色藥膏都是九爺費好大力氣才弄來的。尤其是那個綠色藥膏,聽是苗疆進貢的,宮裡也只剩下這一瓶,不知九爺用什麼法子把它弄來的。還有,您受鞭傷後,聽見九爺對前來醫治的太醫,若是治不好您,便讓太醫一家子陪葬。當時九爺急得跟什麼似的,臉上的表情看著嚇人。還有……”
“別說了!”我語氣嚴厲,小荷一下子住了嘴。我放緩語調,說道:“剛才並沒有傷心,只是在想一首詩,是李白的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我對小荷緩緩念頌。
小荷對我說的那些事,不願聽,也不願想。我做的事,讓他深惡痛絕,他恨我是理所當然的。我是個理智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會再不切實際地奢望他念著舊情而溫柔待我。即便他偶爾表現出的溫柔,那也是源於憐憫的施捨。並不是真情,也不是真正的溫柔。
若是把它想像成胤禟對我舊情未泯,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而我,不想沉溺在幻像中糾結。
當初,逃離時,秉持著長痛不如短痛的意念,對自己狠下了心。對胤禟,也是如此。
不然,何必冒著被抓的危 3ǔωω。cōm險,一定要跑回來偷他密室中的寶物呢?自己積攢的銀票,已經足夠花上一輩子。
之所以要做得那麼“絕情”,便是要他恨我。
只有讓他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