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她真的不在這裡,是自己過於迫切了。可是胭脂她到底在哪呢?
沐風抬頭百無聊賴的四處看了看,雲幕之下是一片湖,幽綠幽綠的,彷彿將世間所有的綠都融進了湖中,他怔怔的望去,有著絲絲的妖冶。
沐風像是被什麼牽引一樣,一步步情不自禁的向前,漸漸的,湖的對岸出現一個素衣女子,可是能供人憑弔的只是一個背影,此刻她彷彿是與綠湖融為了一體,只是髮絲微動,讓人的心也像湖面一樣蕩起層層漣漪。
他知道,這湖名喚忘憂湖,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有什麼憂愁佔據她的心,溼潤她的眸。沐風的目光移向了她,眼裡有著三分的驚訝和七分的心疼。
“胭脂。”沐風輕聲的喚道,似乎再多一份力道,胭脂就會跑掉。
素衣女子緩緩地轉頭,黛眉含憂,可是一見是沐風,眼中只有驚訝和恐慌:“沐風!?”
沐風衝著她點了點頭:“胭脂,你真的在這裡,我……”
他說著向胭脂走去,可是走了幾步,他就停下了,因為隨著他的步步移近,胭脂也正以同樣的步子後退,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增無減。
“怎麼?胭脂,你不願見我嗎?”
“不是!我……我……”
“胭脂,我知道你就在這裡!快,快出來見我!”沐風眼神一定,衣袖輕拂,散去了眼前的霧氣,是,胭脂就在這裡,她施了法。
“混沌開,乾坤定!”沐風口中念著,身子也緩緩上升,左右手各捏了一個法印。
突然他圓目一睜,右手立掌為刀,向著空中猛劈了下去,頓時狂風大作,而沐風也慢慢的落了下來,衣袂飄飄,胭脂怔怔地望著他下落的身影,沐風啊沐風,沐風而落。云為衣兮風為馬,這樣說他,一點都不為過。
“你還是找來了,可是我們……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胭脂竭斯底裡的喊著,兩串淚珠也順著面頰悠悠滑落,映著頭上頭上閃爍的胭紅寶石,泛著粉色盈光,最愛胭脂色,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為什麼?”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就知道了答案。
只見胭脂的身子忽然間在一團白光中漸漸的矮了下去,她變成了一隻白狐。雪白雪白。
“胭脂!”沐風驚叫了一聲卻挪不動步子,怎麼會這樣?
胭脂看了他一眼走開了。
“胭脂,不要走,不要走,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是愛你的,胭脂……”沐風此刻如夢初醒般的喊著,可是胭脂她已經聽不到了。“胭脂。”
胭脂記得沐風說過,他喜 歡'炫。書。網'她的長髮,喜 歡'炫。書。網'她的容顏,是啊,當年又有哪個男子不愛慕她的美貌,欣賞她的才華,可如今……
都說紅顏易老,可是她當初不怕,因為她是千年白狐,有著不老容顏,永遠的年輕貌美,可是今天,上天偏偏又跟她開了一個玩笑,現在她的容顏只能維持一柱香的時間便會變成原形,再支援就會耗盡她的功力,不得已,她只得藉助這片湖,見自己與世隔絕,她不願看到世人倉皇驚走的樣子,她只有躲起來。可是今天他來了,他不是普通人,識破了她的障眼法,也看到了她的真身,這樣就真如她說的,他們是不可能的,何況人妖殊途。
可是她不明白,一個人有時對另一個人的愛,其實早已超越了形體。相看兩不厭的,還有敬亭山。
“胭脂。”沐風還是追了上來,胭脂只覺得頭上一個白影掠過,擋住了她的去路。
“沐風,放過我吧……”她近似哀求。
“胭脂,你,你是不是與長青,長青山人交過手?”提到這個名字,他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可是胭脂聞言一愣,呆呆的望著沐風,沐風知道答案了,他俯下身去嘆了口氣道:“你體內有混元珠才會這樣的。”
“是混元珠?那它可以取出來嗎?”
“可以。可是……”
“可是什麼?”胭脂的語氣中透著焦急。她太想回到從前。
“沒什麼,只是會痛一些。”
“沒關係,只要能與你在一起。”胭脂說著低下了頭,卻也沒有看到沐風暗下去的的臉色。剛剛的一霎,瞬間兩個都恢復了過來,只是兩兩相望,凝視。
把混元珠取出來,這中間的代價他明白得很,可是為了胭脂,他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了,胭脂,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準備好了嗎?我們只有一柱香的時間。”沐風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