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的,真是頭腦簡單到讓人發噱。
至於宋府裡的人,只有宋志一個人知道她叫若薇,其餘的人一直以為她叫“薇薇”——宋志從一開始就是這麼叫她的,當然還有那個貼得滿世界都是的跟她六分相似的畫像,事實證明,宋府的人非比尋常的可靠——他們都是當初宋國大軍解散,宋志前途未卜,寧願提著腦袋也要追隨宋志將軍一起到大殷的人,忠心自然沒有問題。況且宋志是什麼人,幾十萬兵馬都能被他收得服服帖帖,何況府裡的這十口八口的?
那位種馬皇帝大概也是捨不得這員良將,為了能最終感動招降這位將軍,除了這座宅子,還有那些貴重的賞賜以外,倒也沒往府裡派什麼人插眼線,似乎是表現一種大度和信任吧。這麼想,種馬皇帝也不是一點優點沒有嘛。
基於以上的理由,這段日子是若薇自從來到個世界,第一次可以過得可以這樣愜意、悠閒、充實並充滿快樂。
她現在每天早上起來到後院的操場跟大家一起跑步,邊跑邊看宋將軍習武健身,然後跟宋志將軍和他幾個親隨弟子們一起熱熱鬧鬧地早飯,然後跟宋志將軍一起去書房看書,寫字,畫畫或者討論一下時事。
下午的時間安排更具靈活性,宋志教教她防身招式,她幫著打理一下宋府的財務賬目,然後趁著春天好時節,種種花、弄弄草什麼的。她最近在快樂地學習女紅,反正她對穿衣打扮也是很感興趣的,做飯不是沒試過,效果雖然讓人驚悚,但也不至於到無可挽救的地步,不過她高調聲稱自己對油煙味過敏。
“今兒京城傳大訊息!”宋心今天輪值從外面買菜,回來晚了剛被廚房大娘罵了一頓,卻還抵不住他那張話嘮八卦的嘴,直把大夥都叫齊了還在那兒唏噓呢。
“賞金又升了?”三寶一臉財迷相,用哀怨的小眼神看著若薇,她怎麼就不去冒充一下呢,三千金哪!
“不是,是前些日子那些冒名的人,被皇上下旨,今天中午全都要咔嚓了。”
“啊?”
大姑娘小夥子的全體都傻了……冒名的,這麼些天加起來起碼得有好幾十口吧。
“說罪名是欺君……”宋心的聲音隨著大家的表情也慢慢變小變弱。
一股小涼風吹過,所有的人都打了個寒顫。
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這位大殷皇帝應該是宅心仁厚那類的,看看他對宋國那些優待,看看他對他們將軍的大度,他們嘴裡雖然沒說,心裡倒有點把對方當個軟柿子脾性看待,今兒天子震怒的一咔嚓,把他們全咔嚓醒,生性仁厚的皇帝哪兒可能率著大軍雷厲風行一個冬天就把他們的國家給滅了的?
可怕,太可怕了。
“哎,薇薇你沒事吧!”三寶最先看到若薇的蒼白臉色。
“怎麼能沒事,心兒說得這麼血腥!”
“哎呀,薇薇是個女孩子嘛!”
“薇薇……”
“我沒事我……去休息一會兒。”若薇白著一張臉,對他們揮揮手,擠出人堆。
有些事情她估計錯了,若薇忽然意識到。今天的事就是這樣一個訊號。
今天發生的事不但展示了那位皇帝的鐵血和冷酷,也打破了若薇一直為自己編織的夢幻。她留給那人的那一夜的恥辱永遠不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讓那個人慢慢淡忘,正如那個人不惜用這種血腥的方式“通知”她,他定要抓到她的決心。
宋府不是她的世外桃源,宋府將會成為另一個被她連累的舒府。
提起了舒府,若薇不得不謹慎地重新回憶她在舒府生活裡的點點滴滴,回憶任何透露自己真實來歷的蛛絲馬跡。她現在很擔心,從她逃離皇宮那天開始,倆月過去了,舒府不可能不被仔細盤查,如果那個皇帝真的有這麼大決心要抓住她的話,一定會把她過往的交往人脈統統打聽清楚,把她任何可能落腳的地方挨個盤查,毫無疑問。
問題就在這,她是為了逃脫風修文的追蹤才跳上過路的舒府的馬車,從舒府的人發現自己的地點到風修文失去自己蹤跡的地方根本沒有多遠,只要他們稍加打聽舒府的行車路線,推算相隔的路程、契合的時間,很大的程度上就此推測出來自……己就是周維,那麼能查到宋志這裡是遲早的事,畢竟周維在安陽城裡,能算“故交”的人真的也沒有誰了。
哦,不,不是推測!
若薇臉色煞白渾身冰冷的忽然想起來風修文早就見過自己的女裝打扮,現在他們有她的畫像,即使只有六分像,別人認不出來,風修文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如果他認出來了,那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