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什麼情感讓她對一個人的猝然間轉變成憐憫。然而冷月,從來沒殺過人,然而,她第一個所要殺的人竟是往日救過自己的人,自然,她會手軟,會在意此時此景給予他的思考。但是,冷月要殺人也是會在你毫無防備之時,因為她自己都弄不清楚,何時會殺人。
斜陽脈脈,遲暮已盡,霞光一點,染亮了半邊的天。鳳別樓外,顯得更加的寧靜,靜的讓人可怕。有時候,太過安靜未必是件好事,因為,在江湖上,死亡就是伴隨著一剎那的尖叫,然後肅殺的風吹過一股血味,在那和死亡的角落,於是就變得愈加安寧了。
好香,飄香劍在這時散發出馥馥的香氣,當你閉上眼睛,去去聞這種香時,你很可能會聯想到在蔚藍色天空下,那無憂無慮的彩蝶漫天飛舞。然而,比及冷月合上眼睛的時候,她所聯想的並不是那令人舒心的那一幕,她在黑黑的眼前,看到了一道紅暈的光,是血,是她母親手握著寒刀圖苦苦掙扎的樣子。
冷月不忍再看下去,她很恐懼閉著眼睛去聞飄香劍所散出的香氣,因為那樣給她帶來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異樣的幻覺。
冷月瞬間睜開了眼睛,然而,此刻她的感覺並不比閉著眼睛好很多,她看到在晚霞映襯著的黎顧雛那愀然的臉龐,是那麼的森然,隨之,她想到了恨。
遲暮給人清靜,壓抑,仇恨,殺戮……各式各樣的情感,它都會帶給你。不過,請不要害怕,它所賦予你的,絕對是你真實的內心,是愛,是恨,是仇,是怨,在此刻,你根本就逃避不了你心靈深處的發問。
那柄劍依然在散發著她那濃郁的清香,或許它在進行著一種清香的洗滌。因為,在過不久,黎顧雛的劍將沒有任何的威力,它也不能象《飄香秘籍》上所記載的那樣,用劍香去殺人。也許,冷月就在等那一刻去殺他。
兩人依舊相對而坐,當夕陽散盡最後一道餘輝的時候,劍也沒有了清香,一切重歸於了平靜,但或許平靜是短暫的。冷月在笑,笑的很不自然。
黎顧雛此刻依然很好奇,冷月從寒宮大老遠的來這鳳別樓的目的,所以她不禁問道:“冷月,我還不知道你這麼遠來找我,所為何事呢?”
冷月莞爾一笑,但是她依然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於是說道:“阿雛,你知道江湖上的關遠與劉情嗎?”
黎顧雛聽後,不由得一楞,道:“你說的是笑刀血關遠和哭刀淚劉情兩人,你怎麼會知道他們?”
冷月道:“我在來鳳別樓的途中,遇到過他們倆,發現他們倆很有意思,但對他們我卻有種莫名的認識,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正是邪。”
談到那兩人,黎顧雛似乎也頗生興趣,道:“這兩個人,其實我對他們也不怎麼了解,但我曾經饒過關遠一命。”
冷月故做驚詫,道:“什麼,你當初要殺關遠,他怎麼了?”
黎顧雛道:“因為我曾看過他追一個少女,並且強迫她要嫁給自己,我一生,一不殺孝子,二不殺女人,自然很厭惡那些欺辱女人的人。”
冷月道:“那你為什麼沒有殺他?”
黎顧雛道:“因為當時劉情拼死保護他,倘若我殺了關遠,那麼我就必須要殺了劉情,但我從不殺無辜之人,所以我就放了關遠,但我已經警告了他,以後不得對姑娘無理。”
冷月道:“阿雛果真有氣量,有一顆正人君子的心。”
冷月此時說此話,顯然是對他有種極度的諷刺,她更是有種作嘔的感覺。冷月剎那覺得黎顧雛要比那些骯髒的市井無賴還要可惡。但是,黎顧雛並沒有聽出來,反倒認為這是冷月對自己真實的評價,於是他對冷月微微一笑,眉宇之間,仍舊流露著對冷月的幾分愛慕之意。
黎顧雛又道:“其實事過之後,我也從側面打聽過一下他們,劉情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豪俠,然而那個關遠,在江湖上做過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而且還同時和幾個女子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可是他並沒有做過太過傷天害理的事,他在江湖上所殺的人和我一樣,都是一些該死的,惡貫滿盈的人。”
對於這些,江湖上誰善誰惡,誰該殺,誰又該死,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對冷月而言,此刻已不是她的興趣了。因為,在她眼中,她只認為在江湖上若真有個人該死,那便是眼前的這位飄香劍客。
冷月又轉了轉自己那顆水靈靈的眼球,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也許她想在黎顧雛死之前,自己要問他更多的問題,並且要知道,他在江湖中究竟還隱藏著怎樣的罪惡。
冷月裝作很不在意的樣子問道:“阿雛,那麼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