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嫵娘對黎顧雛痴心一片,惟恐在江湖上只有自己知道了,即使對紅嫵娘身世還算了解的奔馬飛騰,也無法料得到她會賦予黎顧雛如此不渝的愛,否則,奔馬飛騰就鍾情與紅嫵娘,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還極力地給予自己希望。
處於被紅嫵娘濃郁的愛包裹著的黎顧雛,竟感受不到絲毫的溫馨。他不解紅嫵娘所做的一切,有時對她倒有種入骨的恨,倘若說自己不殺紅嫵孃的原因,那也是當初曾對江湖人有過一種允諾——自己不殺女人。
肅殺的風掠過,隨著紅嫵孃的離去,風也在那裡吹出了哀愁別緒。黎顧雛口中叫著的冷月越來越清晰。關遠不再笑,因為他怕黎顧雛醒來聽到那個噩耗而痛苦,他也怕自己的好兄弟看到冷月的屍首而變得頹然。
冷月,在這個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卻又無情的江湖,雖然不是最美的,可是她在好多男人的心中卻佔有著不可忽視的地位。
紅嫵娘若死了,只會令柳賈賢一時萎靡,覺得空虛,兩天過後,他依然是花天酒地,另覓新歡。但冷月若真的死了,足可以讓雲蕭逸,黎顧雛甚至還有劉情心痛欲絕,落得此生遺憾,悵然。
黎顧雛尤似做了一個噩夢,伴著一聲響徹天雲霄的一聲:“冷月”,黎顧雛一臉汗水,似乎被驚醒了,有如殭屍一樣坐在了那裡。
黎顧雛第一眼並沒有看到關遠,而是看到那有些稀零不定的萋萋芳草,有些空曠,在颯颯微風地略動下,芳草四面搖盪,宛如紅嫵娘長袍飛揚一樣的輕盈,但這種場景,只會加深這裡的淒涼。
透過這片偌大的草原,黎顧雛看到了死亡。對於一個日行江湖的人而言,無論是在哪兒,他們都時常會將自己同死神聯絡在一起的。但這次與以往的不同是,他看到了另一個人的死,那個人便是冷月。他在沉浸與剛才那場可怕的噩夢中,並將那場夢賦予了一種很清晰的預兆。
關遠見黎顧雛已醒了,但是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於是對他說道:“黎大俠,你終於醒了。”
黎顧雛看到關遠深感詫異,雖說自己昏迷了近三天,可是他依然清晰地記得,自己倒下了的那一刻是與冷月在一起的,但當自己清醒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怎麼又會是關遠呢,而又是在這荒原草野之上,在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黎顧雛不解,但是他卻破於知曉。
於是,黎顧雛匆匆地問道:“這是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冷月呢?”
聽後,關遠查德一驚,前兩個問題關遠倒還可以勉強強強地說出個一知半解來,可是問到冷月,關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但關遠看到黎顧雛用那極其鋒銳的眼神看著自己,於是口中低聲,不知在喃喃什麼,輕咳數聲,然後欲言又止。
黎顧雛見關遠說話吞吞吐吐的,而且聲音低的連一個字都聽不清,這也無疑激起了黎顧雛如夢驚醒時焦躁的情緒,於是,略顯得憤怒地問道:“快說,你是不是見過冷月,她為什麼不在,她現在在哪兒?”
關遠連聲說道:“沒,我並沒有遇到冷月姑娘……”
黎顧雛打斷了關遠那緩的比蝸牛爬的還要慢的話語,急切地問道:“那在我昏睡的時候,你遇到誰了,是誰救了我?”
關遠道:“是,是紅嫵娘,我看到紅嫵娘扶著你。”
黎顧雛聽了關遠的話半信半疑,但黎顧雛自知現在對待冷月與紅嫵娘這兩個人不能有半點兒馬虎,因為他依然清晰地記得,紅嫵娘當晚朝冷月飛去的那支玉簪,塗了劇毒的玉簪,更何況關遠並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想此,黎顧雛不禁毛骨悚然,自語道:“不好。”接著,他變得一臉惱火還夾雜幾分擔心,匆匆道:“那紅嫵娘提到冷月姑娘了嗎?”
關遠吞吞吐吐,黎顧雛急道:“快說。”
關遠驀然一驚,道:“沒有。”說完,關遠立即垂下了頭,彷彿是不敢去看黎顧雛那可以讓一個人窒息的眼神。
黎顧雛對關遠憤憤地問道:“那紅嫵娘是何時離開的,她向哪個方向走的,她說沒說要去哪?”
關遠依然象老鼠見貓一樣,一時間似乎氣都不敢大喘一聲。可能他現在依舊銘記於當年黎顧雛向自己揮來的那不可思議的一劍,他依然沒有忘記那一劍的恥辱與對那一招的敬佩,但關遠對黎顧雛永遠都是敬畏的,因為兩人在江湖上都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人,確切而言,倒也稱得上正人君子了。
關遠的身軀在瑟瑟地發抖,用他那種只有見黎顧雛才會發顫的語調說道:“她,她剛剛離開不久,她,她向那個方向去了。”
黎顧雛又高聲重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