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顧雛不再向前走了,不知在哪一刻,異狼也不再向後退了,他只是筆直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面色嚴峻而益發苦悶。
黎顧雛與異狼面面相對地站在那裡,似乎都是同樣的姿勢,黎顧雛的劍指著異狼,寒刀的刀鋒也對準了黎顧雛。他們都顯得很孤獨,或許在江湖人身上,本身就承載著那麼一份孤獨,尤其是有仇的江湖人,而且還是在面對著仇人的時候。
風,還是在不停地颳著,風不大,卻很涼。
深秋的涼是淒涼,蕭索的一切讓孤獨的人顯得更加的孤獨,讓滿心仇恨的人顯得仇恨更加濃郁。
異狼也變得不再害怕,也許他是害怕到了極點而不會再害怕,或許不是,因為異狼並非是對自己半點兒的自信都沒有,哪怕自己所面對的敵人是江湖上好多人所喪膽的飄香劍客黎顧雛。或許他現在是忘記了害怕,也許真的是這樣,所以異狼在這個時候才會顯得那麼平靜地說著,的確,人在危機的關頭是會忘記好多事情的,包括害怕。
282。正文…第282章
異狼看著自己手中的寒刀,不過,生起了千百種的情感,是愛也是恨,有對它的不捨也有對它的排斥,異狼的內心在劇烈地跳動著,跳得越來越劇烈。
黎顧雛也在看著異狼的刀,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寒刀似乎要比異狼看著寒刀還要仔細,還要認真,或許這把寒刀真的觸動了黎顧雛好多的情感,其中帶給他所最突出的情感便是仇恨。
黎顧雛道:“既然你如此固執,一心袒護著西門豹,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異狼道:“我看你的心裡哪裡還有情,我看你也未必有殺得了我的本事。”
西風狂卷,殘葉飄零。
天色有些昏黃,顯得有些朦朧,似乎有什麼東西罩在了本是湛藍的天空上,在那剎那之間,天已變了顏色,變得叫人心神不寧,變得讓人覺得似有什麼在作怪,變得讓人感到有些慌張。
還是那樣的香,還是那樣的刀光。
香氣四溢,刀光亂閃。
一切都是顯得那麼不可思議,他們雖不是朋友,但是他們也不能成為這般水火不容的仇人。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真的是仇人,他們之間的仇恨已講不清有多麼深,他們之間的恨也道不明是什麼樣子的恨。
鋪天蓋地的塵埃,在刀光一閃又一閃之下,留下了痕跡,捕捉不到的痕跡,因為刀光在剎那間存,又在一瞬間而沒,一會兒在那裡出現,一會兒又在這裡出現。
飄香劍變得越來越雪亮,一把木劍閃起的光芒,要比異狼那一閃而過的刀鋒還要耀眼,似流星般的璀璨也如同流星隕落的那麼快。
脹起的沙塵已讓他們彼此間變得模糊,頓時,也讓他們迷失在了這昏黃的秋色。黎顧雛不清不楚,極其不理智地去報仇,異狼也只有站在那裡,不情願地奉陪到底。
這是多麼無奈的一戰,多麼悲哀的一戰,也許深陷於江湖仇恨的人原本就是無奈的,也是極其悲哀的。
“鐺鐺”刀劍交錯聲不止,他們都很疲憊,但是他們必須要承受這份疲憊,誰讓他們選擇了仇殺,既然選擇,就不能後退,在江湖中,是不可能讓人後退的。
刀鋒衝著黎顧雛,劍香飄向袁異狼,只可惜,刀鋒有具體的長度,有具體的位置,然而劍香卻是無形的,沒有具體的長度,沒有固定的位置,它要比刀執行的還要快,它要比刀鋒還要鋒利。
異狼的刀鋒並沒有觸及到黎顧雛的身體,他再想上前也已無力,因為異狼此刻大口鮮血已經噴灑了一地,他顯得很憔悴,也很疲憊,也許他舉著刀都很勉強,在那裡穩穩地站著也很無力。
黎顧雛沒有收手,他似乎已經成了魔,他的眼睛是紅色的,是血一樣的顏色,很殘忍的一種顏色,很不吉利的一種顏色,他看任何的事物都是紅色的,在這個時候,他只對一種事物情有獨鍾,那便是血。
黎顧雛猛然一用力,他向前猛然一甩劍,異狼就如同被什麼給鉤住了似的。也許他真的是被什麼給鉤住了,給控制住了,那種東西是無形的,也是讓人看不到的,然而它卻比有形的長鞭好使的不知道有多少倍,那便是劍香。
黎顧雛驅動著劍香捆住了異狼,牢牢地鎖住了他,異狼動彈不得,倘若他可以動彈,也是根據黎顧雛的姿勢,他的動作動,因為黎顧雛在操控著劍香,同樣,劍香也在控制著異狼。
異狼一臉的蒼白,滿口鮮血,在這個時候,他似乎連口吐鮮血的力氣都沒有了,鮮血積聚在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