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日子不好過了那麼久,想起來真汗顏。不就是哄人嗎,想當初,我可是經常跟當幼師的朋友混的,哄小孩兒還不就小菜一碟。
“你怎麼不說話。”看他要發飆,不知道又該誣陷我些什麼,我感覺湊了上去。故意神秘兮兮的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向凌亦珣招手,他懷疑的看著我,但最終還是把耳朵附了過來。
“我跟你說哦,我昨天看到一個好可怕好可怕的東西。”
“什麼東西。”凌亦珣受我影響,不自覺地壓低了嗓子。
暗笑自己嗅著凌亦珣身上那股奶香盡然走神,我繼續編道:“一個會吃人的大怪獸哦。”
@炫@“啊。”凌亦珣果然倒吸一口氣。
@書@“身子有這麼大,眼睛有這麼大。”我伸出手瞎比劃著,“還一直髮出嗚哇嗚哇的叫聲。”
“我才不信。”凌亦珣直起身子,故作鎮靜。
“你敢不敢晚上跟我去看看。”邊說邊觀察他的神色“哎,算了,還是不要了,免得你被嚇哭了,怪獸可是最喜歡吃愛哭的小孩兒的。”
“誰說我怕了,去就去。”果然他好強心作祟,一口應承下來。
小孩子跟大人通病就是好奇又經不起激將法,不同的是小孩子認識有限,會對陌生的東西有更多的探知慾望,也因為無知,有時候膽子反而比大人的大。比如小時候總喜歡玩那些花花綠綠的蟲子,只會覺得漂亮,並沒想過它長得多噁心,或是帶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毒素,反倒是長大後有了這種種顧及,再不敢碰了。
這一整天,我看凌亦珣上課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小孩兒啊,果然都是貪玩的。一到晚上他便急急的把我拉了出來,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凌亦珣偷偷摸摸的潛到樹林尋找那並不存在的怪獸。其實很多時候,恐懼更多來自於心理,就像看恐怖電影一樣,我們往往是在一陣詭異的音樂和懸疑的鏡頭拼接中,達到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等迷霧最終撥開,卻是什麼也沒有。
此刻,我要帶凌亦珣尋找的就是這膽戰心驚的刺激過程,我要做的就是營造氣氛。所以,我儘量屏住呼吸,眼睛四處逡巡,腳下小心翼翼的不踏出一點聲響,凌亦珣緊緊的跟在我後面。選了處最茂密的樹叢蹲下,我指著冒著霧氣的湖心告訴亦珣,怪獸昨天就是跳那裡面去了,這肯定是它在呼氣。凌亦珣沒有說話,我側眼看見他的小手握得緊緊的,轉頭偷笑了好一會兒。然後左看又看,終於找到了那東西,我拉著凌亦珣的手尖叫起來:“看,它的眼睛,它發現我們了。”
兩人慌不擇路的狂奔起來,驚起林中棲息的夜鳥。等跑出林子,看到了遠處撲閃的燈火才停下了,我們站在林邊喘著粗氣,然後四目相視狂笑不止。
至此,凌亦珣基本搞定,因為小孩子也有義氣的概念,共同經歷過危 3ǔωω。cōm險,便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種盟友的心裡暗示。長舒一口氣,以為可以消停一會兒了,沒成想我是大錯特錯了。
凌亦珣不再惡意刁難我,卻成了另一個安靜,像個跟班沒日沒夜的纏著我。釣魚,打彈弓,搗鳥窩,鬥蛐蛐……沒完沒了,雖然也有那麼些趣味,可是,可是我畢竟是大人唉。
相對而言,我還是更願意到駱逸塵那裡去,他住的地方沒有刻意取名,只因處在凌府的西北角落,便隨意的稱呼為西屋。
西屋碩大的院子裡只有四間房,很簡易的佈局,正中一間空著,只在牆上掛了些字畫,門是常年敞開的,權當做門廳了,左邊一間與臥室相連,用布簾隔開(我記得簾子總是吊起來,沒有放下過),外頭會客兼書房用,靠裡一間擺著簡單的起居臥具,門廳右邊那間就不知道做什麼用途的,多半隻是堆放了些雜物吧。按說駱逸塵是管家兼賬房,本應該配備一個丫鬟的,可能這就是給丫鬟準備的吧,如今他就一個人在這院子裡,自然就閒置下來了。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便只剩一片梨樹林。駱逸塵一身雪白的在花林間穿梭,劍鋒讓人眼花繚亂,倏忽間就不見了人影。
“又來偷看我練劍。”須臾聲音在背後響起。
“誰說我偷看啊,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已經習慣了的我把駱逸塵手中的劍接過來,遞上一杯剛泡開的新茶。
“你啊,叫你陪少爺好好唸書,偏定不下心來,三天兩頭的往我這兒跑,這麼多年你可是看出點門道出來沒?”
“當然看出來了啊,你劍舞得很漂亮。”
頭上一個爆粟,“就你嘴貧,我那是武功,能用漂亮來形容嗎?”
“真的很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