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罷,她連忙繼續推著我前進。
忽聽得牢門那邊哐當的開鎖聲,衙役護軍一行十幾個押著一群穿著囚服的死刑囚進入一個房間,不一會兒便傳出了男人們淒厲的慘叫聲,還隱約摻雜著炮烙後的皮肉焦味、血腥味。
經過的每間牢房裡都瀰漫傷口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聞之幾欲令人作嘔。
就在這當,那獄卒瞧見四下沒人,垂頭低聲道:“公主,請儘快。莫約兩個時辰後司馬昭那狗賊便會來,公主小心為上,最好在那之前快快回府。”
這話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眉目一凝,眯起眼溫柔而危險地盯著他。
獄卒回視我的端量,雖然垂首站立,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毫無特色的面孔一走進人群立刻就會被埋沒,然而雙眼卻是充滿勇氣。
“公主莫疑,小的是秦大當家的人。”
“……”我詫異之極,沒想到秦凌竟然神通廣大到如此地步,牢獄裡居然都有他的耳目和眼線。但我卻是多疑,於是謹慎道:“本公主不明白你所說何事,……秦大當家是誰?”
獄卒彷彿料到了我會如此說,他輕道:“大當家說了,若是公主死不認,那隻肖說一句便可。”
我挑眉。“哦?願聞其詳。”
“心悅影兮。”
獄卒簡單道。
我卻在一愣之後,僅剩無幾的血氣一股腦地全衝向了腦門。
心裡咒罵著秦凌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拿這句告白的話來當暗號!
而見獄卒面不改色,全然不知這句話的背後含義,我憋的那口氣才稍微舒緩了點。“既然如此,你就當賣本公主一個人情。替我好生照料著呂先生,回頭我會好好答謝秦大當家。”
他恭敬一個施禮,然後正經的表情一收,頓時又恢復了之前那副奴才嘴臉。“公主您慢點,這裡地滑。”
我有些好笑。但是卻在轉角處看見一間牢房時,斂去了笑意。
隔著柵欄,我可以看見呂安所待的牢
102、第一百零二卷 。。。
房雖然擺設和其他一樣,牆角是一張木床板,上面鋪了厚厚的一層稻草,而且還有備給薄薄的一張被。
眼尖地瞥見角落裡添了一張不大不小的木桌和木椅,卻沒有筆墨紙硯。這不是存心饞那個正歪七扭八躺著睡的男人麼?
“來人,”我側頭吩咐:“給呂先生備上筆墨紙硯。”
躺在稻草上的那個男人一聽到我的聲音,立馬一躍而起,對我咧開嘴笑:“公主嫂子,如慄也來了?”
如慄頷首。
獄卒一聽立刻明白了,低聲應是。
待他走遠後,我這才關懷地問:“怎樣?”
“問得真有深意。我卻不知道從何答起了。”他笑吟吟,“不過公主嫂子莫擔心,我在這裡一切安好。”
安好,這麼兩個字就想打發我那我就不是許影。
“嵇兄呢?”
“……我是瞞著他來的。”
呂安的笑臉驀地臉一沉,“公主嫂子,我以為你來是有嵇兄允許,卻沒想到你是私下來這個地方?難道嵇兄沒有和你說清楚?這萬不可!現下就回去吧!”
我手一抬,示意他噤聲:“我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你們所擔心的。所以我今日來看你,只是以嵇康妻子的身份來的。我還記得,你當年救了我的那一命。我一直無以為報,那日卻還看著你被帶走。若是為了那所謂的大理便對你不聞不問,我良心不安,也於心有愧。”
呂安聽我這麼說,臉色有所緩和,笑道:“莫如此。公主嫂子彆著急,只需要聽著嵇兄的話,他說如何辦,那麼就如何辦。”
陰暗潮溼的地方,他的笑容如豔陽般四射,他說的時候,語調分外平靜,沒有一絲波動。
與那日拒捕形成強烈的對比,雙瞳隱隱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我心中霎軟,“你如此相信叔夜。”
他笑呵呵道:“那是自然。交友貴在交心,這話不是掛在嘴邊隨便說說的。既然連心都能夠交給他,又何況命?我相信,只要叔夜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坐視我不理。再說這牢裡頂著公主嫂子和沛王的命令,自然也不敢待我如何。所以現下才能待得這般安逸。”
我震道:“你信任到能將命交給叔夜?”
“不只是我。相信這整個洛陽城的人都能夠傾盡自己的生命去信任他……誒,莫說我誇口。只是述論事實。叔夜在太學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