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抄注石經時,他的學識傾倒了多少人……”
我丈夫的影響力多麼可見一斑,我是極為清楚的。家裡每天收到的拜訪帖和邀請帖始終不曾減少,只不過都被嵇康壓在房間的某個角落,連看也不曾看。但是現在的重點明顯不是這個,我鬱悶地望著呂安彷彿沒事人一樣,不禁開口打斷他:“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們最後不能將你救出來呢?屆時你該怎麼辦?”
呂
102、第一百零二卷 。。。
安的話戛然而止,他的眼神黯了黯,靜默片刻,才憂嘆道:“屆時……叔夜就危險了。”
我倒抽一口氣,呂安竟然識破局勢道如此地步了嗎?如慄也驚詫地望著他,又看看我。
正待發問,秦凌手下的那獄卒這時卻朝我走了來,“公主,這位夫人,小的斗膽驚擾了。地牢外有位夫人要進來,您看現在……合適嗎?”
夫人?
我看向呂安,他也是一臉茫然,但是卻點點頭。
我下巴抬了抬,“讓她進來。”
獄卒領命退下。
不一會兒,帶著一個身披薄薄斗篷抵擋春寒的女子,光線太過陰暗,所以我們看不清楚是誰,但當她經過牢窗時,淡淡的陽光一掃而過她麗質的容顏。
我和如慄驚訝的挑眉。
唯有呂安臉色一變。
沒錯,來人就是——徐氏。
103
103、第一百零三卷 。。。
徐氏一見呂安,立時摘下斗篷,失態地朝著柵欄奔來。
未語淚先落。
幾日不見,她憔悴了許多。眉宇間染上哀愁和溢滿的心疼。
呂安側過臉,背過身。面向牢窗,負手而立。“所來何事?”
“仲悌!”女子暗啞如傷地哭泣,“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可好?只需要一眼,我只看一眼……”
“無需了。事到如此,該如何便如何吧。我說的話仍然有效,去庫房裡拿著備好的十幾萬錢,想改嫁亦或者想回孃家,請便吧。”
徐氏搖頭,不停地搖頭:“不不……我一生是你妻。我犯了錯,可是我敢承擔,我想彌補……”
呂安大手一揮,惆悵嘆道:“算了吧。”
他本來就是一副“何妨輕佻”的性子和態度,對待看得慣的人一向是脾氣溫和好相處,可面對徐氏卻是不留情面的,絕情又冷漠。
我卻徒然生出一股錯覺。
……呂安,真的對他的妻子毫無感情嗎?或許說沒有愛情是真,但毫無感情……以呂安的重情義來看,怎麼說都不可能。頂多是夫妻之情吧。
然而徐氏想要的,卻不止是呂安的一部分,她貪心,想要的感情是呂安的全部。因為得不到,才壓抑,也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放肆……嗎?
我有些迷亂,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為她說話,為她開罪。
但是……自古以來,誰家妻子紅杏出牆當場被發現還膽敢在丈夫面前抬頭挺胸,誰家妻子敢冒著這時的風險,頂著漫天的傳聞毫不避嫌地來看望自己身在獄中的丈夫?
即使她做了錯事,也仍是敢於光明正大為他傷心,為他心疼。只因為她一直認定,自己是他獨一無二的妻子。
拋開禮教長期束縛的觀念立場,我,並不討厭她。
我待在一旁,和如慄對視了一眼,靜觀不語。無論徐氏如何勸說,如何哭泣,呂安只是充耳不聞,貌似是真的將心全部掏空,對自己美麗的妻子視若空氣,可我卻看到他衣袖下握緊的拳,暴起的青筋卻不是憤怒,而是更深沉的一層苦悶。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直到那獄卒上前提醒,我才從萬般思緒中驚醒過來。
“公主,司馬大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請公主快快回府吧。”
呂安眉一挑,有些驚訝地上下瞧了那獄卒一眼,露出微笑不做聲,目光略過徐氏,直直放在我身上,這才道:“公主嫂子,你先回去吧。現下不可為了我而和司馬正面對上。聽從叔夜之說,無需著急。”
他說的極有道理。
況且,嵇康會擔心。我冷靜地告訴自己。
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保重。”
“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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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離開地牢時,心中隱隱有著不安,卻沒想到那
103、第一百零三卷 。。。
不安的證實來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