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一邊急於託人尋找方仲天藥方上的藥草,一邊和六賢在這而徹夜談論著如何解決。
顧全大局,既不能讓司馬的目的得逞,也不能傷得呂安分毫,最後山濤出聲道:“由我去上奏。”
他的目光十分凝定,慢條斯理地說。
其他人靜了靜,一時間聲音消散無蹤,皆是面面相覷。
劉伶毫不客氣地罵罵咧咧:“你不是那司馬的部下嗎?照我說你今天來我就很不順。我瞧著你雖然很令人不快,但畢竟以你耿直的性子你能和我們一起算計你的‘司馬大人’?”
山濤臉部抽了抽,面對劉伶連捧帶摔的話,皺紋似乎又多了兩條。深深吸了幾口氣,才恢復平靜。
“這是我欠叔夜的。”
我丈夫突然露出淡淡的微笑,答得極滿意,極快。“好。”
阮籍飲酒不語,向秀合上書籍,阮咸和王戎靜然舉眸。
雖然和結識了七賢十幾年,但是對於山濤我卻知道得極少。偶爾見面,也較少交談。再者他入朝為官,事務繁忙,連竹林聚日都時常缺席,更是無從瞭解起。
只知道他為人深沉,待人寬厚,其餘全然不解。
他這次究竟能不能把這事辦成功了,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嵇康淡笑說,“無礙,巨源頗有能力。察顏觀色,能夠握準時機上奏,再者司馬昭一向信任他,若是有他的相助,就算不能夠辦成,至少也事半功倍。”
他們如此有信心,我便也稍稍安心。
卻不曾想,司馬昭的速度比之我們,何止快了一倍。
昨夜事情商定後,竹林六賢便在家裡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當山濤和阮籍準備上朝啟奏時,被外面紛紛擾擾的傳聞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呂安在昨夜已經被連夜流放邊境。
如此悄然無聲,如此如雷迅速!舉民譁然。
一代名士呂安竟然就這樣被流放邊境。
讓我們連為呂安稍作反抗的餘地也沒有。我悔恨不已,指尖狠狠掐進掌心肉中,定是昨天!定是昨天我離去後司馬昭乾的好事!
若是我能留下……若是我能力爭……那麼,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呂安不會被帶走,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事變?
……心痛如絞。
呂巽的包藏禍心,呂安的蒙冤流放。讓嵇康極其憤怒,再冷靜,再淡定,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