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跪在了門外,不敢抬頭,“參見王爺!”
高允看也沒看他們,便大步走進了祠堂裡,沈芊君也緊跟著。
祠堂裡,一草一木都還完好,只是敞開的門廊看去,便看到裡面的靈位全部都倒地七零八落,亂七八糟。
平常祠堂的門都是關著的,也有人把守,若是被風吹到,不可能將所有的靈位都吹地七零八落,若說是人,倒也可能,可是誰能有這個本事呢?畢竟外頭的侍衛可不是好對付的。
高允低頭看著沈芊君,兩人眼神交流,忽然都會意,彼此都想到一塊去了。
“來人,將靈位擺好,院子裡的老樹年代久遠,乾枯了是自然,這祠堂裡的靈位都是被風吹到的,本王不希望再聽到府裡的人嚼舌根子!”負手回身吩咐著,院落一干的奴才們都維諾地點頭。
“你們兩個擅離職守,自己去領三十鞭子”,高允邁步走出祠堂大門,掃了眼依舊跪著不敢吱聲的兩個侍衛,他們早就大汗淋淋,害怕地不行了,一聽到王爺沒有要他們的命,只是罰了他們三十鞭子,兩人都慶幸著,擦了擦汗。
“阿允,此事不是空穴來風。你閒附在家,是時候去上朝了。畢竟現在高演他是皇帝,小人之心,難防。”沈芊君淡淡道,走在高允身後停住了腳步。
高允也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沉靜卻沉思的人,半晌後點頭,“輔佐昏君非我所願。”
“可是你這樣消極不上朝也不是辦法,畢竟落下話柄的人是你,當初你既不為皇,卻又不願輔佐新皇。其中顧慮究竟為何?”看著一方水塘,水面上荷葉已經開的十分盛了,只是暑氣上來,樹梢上的知了卻越發叫地響了。
站在日頭下片刻,高允已全身大汗了,墨色錦袍的背部溼了一片。
“若我說是顧念你,不想讓你恨我,你信不信?”高允認真道,那汗珠在額頭上順著臉頰滴落。
沈芊君從衣袖裡掏出了帕子,上前幫他擦著汗珠,“我知道,你覺得若是自己登基了,對不起昊,對不起我。其實我倒寧願當初你做了這個皇帝。可是如今,大雲上下都普遍著一股糜爛之風,上到皇室,下到貴族百姓,誰都效仿當今皇帝,尋歡作樂,不思進取,如今北鮮又答應與我們交好,南越那邊顧念與昊的情分,自然不會與我方邊境有衝突。如此安逸的環境,不出十年,我大雲的兵將將萎靡不振,手不能持刀,背不能扛重物上戰場。若是中途南越或者是北鮮來犯,我大雲必然倒戈,不堪一擊。即便不如此,長期淫靡之風氾濫,國風不正,官不為民,衣食父母的官員只顧貪圖享樂,處處欺壓百姓。不出三年,百姓必反…”。
一席話娓娓道來,高允就那麼怔怔地看著她,出神了許久。良久後,他才開口,“阿君,你不是男子,真的可惜了,你的這番見識,即便是當今的大學士,也會自嘆不如。”
沈芊君噗的一笑,收回給高允擦汗的帕子,“當今大學士可是我姑父,我們本一家,我們沈家的人,自然都是聰明的。”
“你呀,誇了你一句,你便得意了?好好好,為了你這番言論,如若我高允還成日廝混在王府不去上朝,這亡國滅族的責任可都要歸結到我一人的身上了?”高允好笑道,抓上了沈芊君的手,眼裡流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
沈芊君羞澀將手抽回,回道,“今日的事來得蹊蹺,我會查清楚的。”
“好,我主外,你主內。夫妻幹活不累”,說道夫妻的時候,高允的臉明顯一紅,然後笑眯眯地轉身,“那我去上朝了…”。
看著高允的身影消失在遊廊裡,沈芊君的臉色才陰沉了下來,方才她的那些話,只是唬高允的,她深知,能在王府大院鬧事的,怎麼可能是宮裡派來的人?除了太皇太后的人來過王府,可是她絕對不可能如此做,那麼今日的事,便是王府裡有人在搞鬼。
因為高允嚴令不能再談論早晨發生的怪事,是以沈芊君也只是偷偷地查,她與張媽,一前一後來到院落,走到搖搖欲墜的老槐樹邊,看了看。
“真可惜了,聽說這老槐樹在這個王府大院長了好些年了,幾乎成了鎮宅之物,怎麼會一夜之間枯了呢?要說這天氣熱,也不可能只空了樹幹,外皮倒也好好的,真是奇怪。”張媽也在一邊看著,嘀嘀咕咕著覺得十分可惜。
“張媽,你再說一遍”,認真思考的人,忽然停住了步子。
張媽愣愣的,神神叨叨地又重複著,“小姐,我是說這樹枯地好奇怪,為何只裡面死了,這外頭卻還是好好的?”
對!就是這一句,沈芊君擺著手,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