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下來,微笑著對她搖了搖頭,說道:“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人在痛苦難受的時候,總是希望有個自己全然放心的人在身邊,安慰自己,這個時候,將壓抑在心裡的苦悶述說出來,就會好過許多。祁珩是流光信任的人,對他,她是沒有絲毫防備之心的,來到這裡這麼久,祁珩一直在她的身邊守著,她不自覺地對祁珩將心中的苦,說了出來。
“鬱漸長得和我以前的戀人很是相像,看著他,我總是會想起以前的事來。想著想著,這兒,就止不住的難受。”流光的手捂在心口,這會兒,她只知道她需要宣洩出來,才不會那麼難受。
祁珩安慰道:“都過去了,你總去想他,才會對他放不下。”
流光垂著頭,低聲輕喃:“不想,好難吶!”
說完,她又抬起頭來,看向祁珩。問道:“你看著我的時候,不會想起她來嗎?”
祁珩凝思了一會兒,說道:“會的。偶爾會想,她在我不經意之間,就這麼走了,我甚至還不曾知曉過。可是,你代替她活了過來,你待我的真心,不比她少。”
師姐許給他的,只是一個叫鬱流光的女人,他為著一個承諾下山,找到她,守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已然成為一種習慣。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卻在這習慣之外,賦予他一種真摯的情感,讓他對她,拋不掉,舍不下,棄不得。她究竟是不是鬱流光,不再重要,他想要守護的。只是她罷了。
流光沉默了一會兒,對祁珩,她還是打心眼裡感激的,知曉她不是她,他仍舊能這般一如既往地守在她身邊,這份情誼她甚是珍惜。
兩個人在屋裡靜靜地坐著,都沒有再說話,祁珩明白,這種感情上的事,除了當事人,誰也幫不上忙。任誰都有過往。過往是藏在內心那一角落的刺,有曾經的快樂,也有曾經的悲傷。
“回去見見寧熹吧,他還在擔心你呢。”祁珩見她一直沉浸在思緒當中,周身散發出的氣息透著濃厚的悲情,他有些不忍心,終究是出言提醒了她,那段曾經的感情早已過去。
出雲鎮上,她離開了以後,寧熹就得到了寧塬獨自一人回了西凃國的訊息。想來,寧熹對她也是不放心的吧,不然,他不會明知回錦義會有危險,還固執地返回錦義。寧熹不顧把守在府外的重重禁衛將他召回,告知酋圖部族的人會對她下手,讓他趕過來的時候,那種急切的心情溢於言表。他相信,寧熹對流光,也並不是全然無情。
果然,祁珩提到寧熹,讓流光心裡好受了許多。寧熹當時傷了她,卻讓祁珩送來那隻銀環,白日裡又救了她一回,她的胸中升起一股暖意,手不自覺地撫上腳踝,看向祁珩,說道:“祁珩,謝謝你。”今晚上,祁珩一直在這裡陪著她,她很感激,沒有他來,她還不知道要難過多長時間呢。
“這話見外了些,”祁珩笑了一笑,說道:“你睡下吧,我這就走了,他們傳了訊息過來,明日蕭彧就回來了。”
“當真?”蕭彧沒事兒。流光不自覺興奮起來。這陣子她擔憂蕭彧得緊,他平白不見了蹤影,讓她甚是害怕他出了什麼事兒,得知他在熊保德的手上,又怕他在他們那裡受了委屈。
祁珩頷首,自是退了下去。
流光想著明天蕭彧就能回來,等楮亭襄到了,他們就回錦義去,這些她在意的男人都還在身邊,終於放寬了心,踏踏實實地睡上了一覺。
第二卷 怨恨別離 第一百四十一章 等候
一大早,鬱漸和祁珩就陪著流光起來等候今日回來的蕭彧。天空飄著絲絲細雨。這時節,已至朦朦雨季。脫卻了前一陣子的熱悶,流光的精神好了很多,前陣子她熱得不行,整日裡都是懨懨的,鬱漸給她在屋裡放了冰降熱,她才好受了些。這會兒天老爺下起了綿綿細雨,她也不喊熱了,開始抱怨起這鬼天氣,偏生要在今個兒下起雨來。
兩個大男人心裡都知曉她這是遷怒,坐在一旁陪她等著,都不吱聲。這會兒都到雨季了,不下雨倒是怪了,而且,這雨斷斷續續下了好些天了,她非在今個兒才責備起天老爺來。
流光就是心煩,她老早就爬了起床,看著這細雨天,就想,蕭彧是給他們放回來的,萬一他們沒有給蕭彧備傘。他不是要淋雨回來?看這雨勢雖說不大,可要在外面站得久了,身上的衣服準得溼個透。蕭彧在路上也不知道會不會避雨,這要是他等著雨停了再走,她等著又心焦,這要是他不等吧,淋了雨,不知會不會生病?
她就這麼想著,生生急得在屋子裡一個勁兒地打著轉,走過來,又走過去,把祁珩和鬱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