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你不願意賜婚,無論你還認不認我,言兒與烺純今生定不會再踏入帝都。”
一朝為帝,終生寂(5)
“你的國家我們也可以離開。”蘇簡言神情堅定地加上一句。
泰安驚怔,似是有些冷意,那雙微微發白的手拉了拉肩頭的外袍。
他似乎看見了烺軒的影子,又並不完全是烺軒的樣子。
此刻若真是烺軒,烺軒定會直接拿把鋒利的劍,刺進他面前的任何東西里。若他還是冥頑不靈,烺軒便會提劍往他身上的衣物刺去。但是烺純不同,烺純手裡拿著的是一把無形的劍,劍未出鞘,連著劍鞘這把無形的劍已經抵在他的脖頸上。
不過,劍不出鞘,始終是沒有殺傷力的。
這時——
門外傳來一聲尖亮的通報。
餘音未斷,泰安就瞥見了宮瑾然攙扶著李貴妃,母子二人施施然地步入書房。
他自登基以來不曾立過一位皇后,早年他還會冊封一些被他臨幸過的女人,近些年他已覺得冊封也是件了無生趣的麻煩事。因此,後宮的妃嬪在激烈的明爭暗鬥中逐年減少,唯一長盛不衰的便是宮瑾然的母親李貴妃。她是後宮之中年紀最大的女人,也是陪伴泰安時間最長的女人,雖不是皇后,但後宮由她代理。
所以,這是李貴妃敢不經過泰安允許就直接進書房的原因,而宮瑾然正是利用了母親的權力,直闖書房。
蘇簡言在看見宮瑾然的瞬間,猛然想起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去擦自己的嘴唇,卻被烺純按住了她的手臂。
烺純不說話,握著她的手,不鬆開。
他看得出來,言兒從剛才開始就有些激動。一方面是害怕失去他,產生出來的強烈的不安全感;另一方面,也是這屋子裡濃郁的香味刺激到頭腦。這種混合著多種花香的氣味太過烈性,會使人興奮激動。
蘇簡言往烺純的身體靠了又靠,幾乎與他貼在一起。倆人靠得近了,就能從他的身上聞到一股很淡的藥香,令她感覺舒服。
宮瑾然掛著得意的神色進來,然而一見到倆人的親密無間,頓時陰沉下來。
一朝為帝,終生寂(6)
李貴妃雲鬢高挽,金絲纏成的牡丹頂於正中,她的容貌就如頭上的牡丹花一樣,富貴端莊,雍容華貴。但她早已不是少女,能擁有渾然天成的美貌,臉上搽了很濃的脂粉去掩蓋歲月的痕跡。
在宮瑾然的攙扶下,李貴妃自然而然地站到泰安的身邊。
她略施一禮,緩緩地開口:“皇上,臣妾過來,是想替瑾然向您討個人回去。”
泰安瞧了瞧烺純的神色,見他不浮不躁,一派文靜自然,尤其那雙眼睛如冰雪般純淨,如水流般清澈,那是種與生俱來的純潔無瑕,不會由於內心的變化而變得汙濁,不會因為看見骯髒而被汙染。
所以,去看烺純的眼睛,是永遠看不見其內心的。
這種人只能細細地品,用時間去解答。
反觀宮瑾然的心思,有腦袋的人都能一目瞭然。
泰安放棄觀察烺純,他把探究的目光投向蘇簡言。
她的心思很簡單,大多數女子的心思其實也都很簡單。她們簡單地去愛一個人,然後簡單地想與這個人攜手相伴。為此,她們嬌弱的身子甚至可以承受自身能力以外的諸多不平等。在他的記憶裡,已有很多這樣的女子,她們愚蠢的傾盡一切,到最後,便是躺在黑暗的地下,長眠。
泰安散漫的眼睛轉看向宮瑾然,懶洋洋地道:“十三么,朕的身邊也有你想要的人?”
世人眼中,他是昏庸無能的,甚至連朝廷、國家都讓寇翼和李沛各分去一半。但那僅僅是因為他覺得生活了無生趣。
“天下都是父皇的。”宮瑾然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沒有什麼是皇帝沒有的,“父皇,您答應過兒子,兒子挑中哪個女人,您就將她賜給兒子。”
“朕有說過這話嗎?”泰安漠不關心地說道,然後轉身走向書案,似乎是站得累了,他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靠在書案上。
李貴妃緩緩地跟了過去,“皇上,那是去年年末,瑾然剛從外頭回來時候的事情。”
一朝為帝,終生寂(7)
“是麼。”泰安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他低著頭,乾淨的手指拿起許久未用的墨錠,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硯臺上打圈,玩弄。
他的樣子看起來無聊至極,以至於李貴妃和宮瑾然對視一笑。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