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屜,裡頭除了藥罐只有一把八寸雙刃匕首,彷彿他的三餐都是以藥為主食。
“把車停下來,我們會出事的。”烺純的手拍向蘇簡言的肩頭,似乎要阻止她的翻找行為。
他的手還是很熱,熱騰騰的蒸氣隔著衣衫刺入她的肌膚,有一股奇異的熱流彷彿在她的體內肆意遊走,但那都是一瞬間的幻覺而已。
肩膀上的熱感令她陡然抬起了頭,視線正對著的是和宮烺軒一模一樣的臉蛋。
盈盈粉色以極快的速度褪去,他的臉比之前更加蒼白,那是一種常年沐浴不到陽光的蒼白色。
他與宮烺軒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那雙清澈而安靜的眼眸。
她又恍恍惚惚起來。
突然,瘋狂奔跑著的駿馬衝出平坦的大道,帶著兩人衝入蜿蜒崎嶇的山道,整個車廂劇烈地彈跳了一下,正在車廂裡的兩人隨即撞到了一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蘇簡言的後腦狠狠地撞向車壁,恍惚之間她忘了怎麼去保護自己。
那夜星空下2
那個生死存亡的剎那,是烺純抱住了她的頭,將她護在了懷裡。
而烺純的另一隻手重重地撞上車壁,格擋著猛烈的衝擊力。
他的整條胳膊也在剎那間彷彿脫臼了一般,頓時麻痺從而失去了知覺。
手臂一下子沒了力量,原本就已孱弱不堪的身子根本無力再去救護別人。
但他還是緊緊地將蘇簡言護在懷裡,右肩重重地撞上車壁,他悶哼一聲,視線逐漸迷離起來。
這時,烺純聽見懷裡的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將他緊緊地抱著。
他以為她在害怕,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輕聲安慰:“別怕,把馬車停下就沒事了。我不能暴露在陽光下,所以,你來做。”
“不是的,我不怕。”蘇簡言泣聲說道:“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混蛋烺軒只會威嚇我,整天想著怎麼折磨我;混蛋瑾然也只是不斷欺壓我,讓我睡青樓的柴房;憶涵雖然很好,可是也沒對我這麼好過。”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上次落淚是什麼時候,也許是在武術大賽上失利的時候,也許是在日夜訓練劍術疲憊的時候,除了嬰兒時期的啼哭,她似乎很少掉眼淚,因為爺爺說過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它只會讓對手覺得你很懦弱。
但此時此刻,她已忍不住心底眼裡的淚,那是感動的眼淚。
聽到蘇簡言口中連續蹦出三個熟悉的名字,烺純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這些帝都的人是他無論如何都想躲避的人,可是這個女孩卻同時認識他們三個。
“你笑的好不自然,你是不是後悔救我了?”蘇簡言抬起頭看他的時候,看到了他的無奈苦笑。
“沒有,你多心了。”烺純的聲音很平靜,似乎無論遇到怎樣的險境他都是那麼的平靜安靜。
馬車在那一下猛烈的衝撞過後,漸漸地平穩了。
馬兒的瘋狂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停。
那夜星空下3
馬兒的瘋狂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停,而車廂裡的蘇簡言始終沒有按照烺純的話出去操控馬車的速度。這事過去很久以後,烺純才慢慢意識到,正因為蘇簡言沒有出去控馬,他們才得救了。一旦韁繩落入蘇簡言的手中,他們很可能死在蘇簡言隨性的馭馬技術下。
又過半響,馬兒徹底地平靜下來,不再奔跑,車廂裡的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都有些體力不支地躺倒在地面。
烺純的身子也在這段時間裡慢慢地恢復了常態,右手臂在剛才的撞擊下失去了知覺,此刻已無法動作。他想起身,然而蘇簡言仍舊趴在他的懷裡,他們的舉止異常親密。
從沒跟女孩子那麼貼近,烺純顯得窘迫起來,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赧然道:“可以起身嗎?”
“等一下。”蘇簡言像小狗一樣在烺純的胸口嗅著,“我好像聞到什麼香味,很熟悉的,跟……”
聲音戛然而止,憶涵的話突然響起在她的耳畔——“小言……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記在心裡不要宣揚。”
“是藥的氣味,不是我身上的。”烺純解釋,語態透著一絲窘困,頭慢慢地往後仰。
他不懂如何喝斥別人,也從未遇過這種情況——
一個陌生的女孩趴在他的身上,將他當成香料一樣細細品味。而這個女孩分明是無意的,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跟她解釋,她現在的行為很不禮貌。
蘇簡言的小鼻子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