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的名號走到哪兒都能聽見,據說大到皇親國戚,小到乞兒難民無不接受過濟世的救治。無論是聖人英雄,還是地痞流氓,濟世都一視同仁。
蘇簡言對濟世的瞭解基本已是耳熟能詳,尤其是濟世神醫的故事。
“從母體帶出的先天怪病,古今首例。”烺純抬起頭,看著坐得比他高一個頭的蘇簡言,“縱然濟世神醫遍佈,也需要時間研究。”
“研究的怎麼樣了?”
“只要不接觸陽光,按時吃藥,還可以活很久。”
“那你白天就不能站在陽光下了,你的車伕也找不到了。”蘇簡言想了想,忽然咧嘴笑道:“我當你的車伕吧,你要去哪裡?”
“車上。”烺純飲下溫藥茶,旋即起身,向馬車緩步走去。
“我不是問現在,是問你計劃想去哪裡。”蘇簡言急忙放下茶碗,跳下高高的石塊,跟了上去,“好像瑾然說過你要去幻夜城,你是不是要去幻夜城?我送你過去吧,正好我也要去幻夜城,我們一起去吧。”
“你不去找你的同伴嗎?”烺純言辭平和。
他似乎總是用一種波瀾不驚的態度應變周遭的情況。
舉止翩翩,潔淨的白衣更添高風亮節的風姿,似乎可以用“冰清玉潔”這個詞形容他。
那夜星空下15
“同伴?你是說瑾然嗎?他才不是我的同伴,反正我現在身無分文,他跟著我也沒用。”猛然察覺言辭有紕漏,蘇簡言趕緊澄清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賴著你蹭吃蹭喝的,我是……”
她又嘆了口氣,滿臉沮喪,帶著哀求的語氣說道:“沒有錢的話我寸步難行,你就帶我一起去吧,我可以當你的車伕。”
烺純一腳剛踏上馬車,忽然頓足,彷彿有什麼話令他感到驚訝,但他的表情卻依舊平和不驚。
他扶著車廂,頭轉向身後絮絮叨叨的蘇簡言,問道:“你去幻夜城做什麼?”
“玩啊。”一想到自己的主要目的,蘇簡言又變得無比快樂起來,頰邊的雙生酒窩彷彿也快樂的要醉了,“我聽說幻夜城有不可思議的珍珠,以後我還想去離州看不可思議的宮殿,你們這個國家好不可思議,很有趣啊。”
“你們的國家……”烺純喃喃地品讀著這句話,“你不是天朝帝國人氏?”
“半個月前我剛到天朝帝國,很多地方都不懂,也不認識路,也沒有朋友。”蘇簡言拉拉他的袖角,神態又變成了愁眉苦臉,“你要是不帶著我一起走,很可能我會在森林裡迷路找不到幻夜城的,這樣我就到不了忘川島了。”
“你還想去忘川島?”烺純驚疑,眉宇間浮現一絲褶痕,彷彿在平靜的湖面突然投入一顆石子,掀起了細細的漣漪。
蘇簡言愣了愣,道:“怎麼了?那裡不能去嗎?”
“不是不能。”烺純掙脫了她的拉扯,跨進車廂,“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忘川島可能很危險。”
“危險?危險的事通常也是很有趣的事吧?”蘇簡言跟在烺純的身後,她將上半身努力探進車廂,對著正在車廂裡翻尋什麼的烺純絮絮叨叨地說著。雙手撐著駕座,上半身前傾,一隻腳在滿是石子的地面蹭啊蹭的。
白天瘋狂奔跑的大黃馬此刻溫順的像頭綿羊,啃食著地面的青草,感覺有人上車,大黃馬回頭看了看那個穿著它主人衣服的女孩,打了個響鼻,又低頭享用晚餐。
那夜星空下16
“危險……有趣?”烺純詫異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蘇簡言滿臉興奮地衝他點點頭,顯然是很期待那些未知的危險,她眼中未知的趣事。
烺純莞爾一笑,道:“你是很有趣的女孩子。”
說著,他開啟了車廂臥榻下的暗格,裡面整齊地放著素色綢緞面的棉被。
“你的馬車簡直是個百寶箱,什麼都有,你是出來郊遊的嗎?”蘇簡言注視著烺純的一舉一動,手託著腮,“你笑起來真好看,為什麼不常笑呢?憶涵就經常笑的,我好像從來沒看見他不笑的時候。”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烺軒也會笑,但是他笑的時候很可怕,他還是不笑比較可愛。對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長的和烺軒一模一樣,你們的名字也很像,你有兄弟嗎?”
烺純取出暗格裡的棉被,仔細地鋪在窄小的臥榻上,一邊鋪床一邊淡淡地說道:“二十年前,天朝帝國近一半以上的州郡發生旱澇,上半年持續乾旱,下半年持續降雨造成洪澇,莊家顆粒無收,一些窮苦人家養不起孩子,就把孩子扔棄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