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後來,濟世的大夫們見孩子們可憐,便收在濟世名下。我就是被收留的其中之一。”
“就是說,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兄弟姐妹。”蘇簡言迅速爬上馬車,她趴在烺純剛鋪好的臥榻上,歪著腦袋,“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你真的真的跟烺軒長的一模一樣,我幫你去查好不好?也許你是皇子也說不定,我讓憶涵幫你查好不好?他是好人,一定願意幫助你的。”
“濟世的祖訓之一:不得入朝堂。”烺純看著近在咫尺的熱心女孩,他的態度卻異常冷淡,“朝廷的事不得過問。”
“我們可以偷偷的調查……”
“蘇姑娘,你不想讓我帶去幻夜城了嗎?”烺純逼視著她的眼睛。
她看見他的眼眸清澈的像林間流淌著的溪水。
守陵人1
相比剛才波瀾不驚的眼神,此刻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一種空靈的美,像是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看到了人所不知的時空。
蘇簡言忽感一陣膽寒。
彷彿被赤裸裸地袒露在他的面前,將她的過去與未來統統展現了出來。
在他的眼前,她彷彿也是個有秘密的人,然而秘密陡然間土崩瓦解。
她知道他是在生氣,可是他的神情看起來更像是在給對方無形的壓迫。
而那雙眼眸猶然清澈,又帶了空靈的美,就像烺軒的殘酷中帶著妖豔的美。
他們的容貌超乎常理的漂亮,神態也超乎常理的詭異。
“我不查了。”蘇簡言聲如蚊蠅地喃喃,緊接著挺直胸膛,手掌高舉上天,語態嚴肅,“我蘇簡言保證,沒有烺純的同意,絕對不能私自調查烺純的任何事。”
說完,她偷偷地觀察他的神態,謹小慎微地拉拉他的袍袖,“你會帶我一起去幻夜城吧?”
“嗯。”烺純微一點頭,眼裡沒有喜怒,平和中庸。他輕輕地拍了拍臥榻,“今晚你睡在這裡,我會在外面守著你。”
蘇簡言聽罷,訝異不已,大聲道:“你是病人,應該是我守著你啊。”
“蘇姑娘……”
烺純又用那種彷彿超越了天地萬物的空靈眼神注視著她。
“我睡這裡好了。晚上你守著我,白天我守著你。”
蘇簡言自顧自地安排下兩人日後的分工。
她覺得自己難以違揹他的眼神透出的壓迫力。
雖然這種壓迫看起來很美,但美的東西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雖然他是個病人,但病人的力量不一定就是孱弱的。
“你也別叫我姑娘,你叫我的名字,叫我小言,或者言兒。”在烺純走出車廂前,蘇簡言趕緊補上一句:“還是叫言兒好了,言兒聽起來親切。”
她又自說自話地拉近了彼此的親密度,但烺純並不在意這些細節的問題。
守陵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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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帝國分八州二島,其中的二島之一是與北鉞國隔海相鄰的忘川島,也就是蘇簡言此行的最終目的地。要到達忘川島,必須經由港口坐船,橫跨喚海,方可登島。而整個天朝帝國最大最繁華的港口就在幻夜城附近,所有想登陸忘川島的人幾乎一半以上都會選擇先到幻夜城,再坐船前往忘川島。
宮瑾然、苗薇、知棋三人帶著各自的目的說是結伴而行,實際上,是宮瑾然和苗薇賴著知棋混吃混喝,順帶坐免費的馬車前往幻夜城。
他們從浣玉城出發,途徑幽藍城,這是前往幻夜城的最近的一條路線。
宮瑾然不敢暴露真實身份,苗薇的身份也是遮遮掩掩,唯有作為濟世學徒的知棋身份明確。宮瑾然和苗薇當然很清楚濟世普渡眾生的大慈大悲心理堪比觀音在世,所以二人糾纏著知棋死也不肯離去。他們二人的目的,一個是為了蘇簡言、一個是為了烺純,而蘇簡言和烺純此刻正在一起,他們選擇的路線卻是最遠的一條。
兩行人至始至終都未能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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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下了一場大雨。
雨後,鄉間的小路變得泥濘溼滑,積水流入兩旁的稻田裡,新抽出的禾苗翠綠鮮嫩,迎風飄搖。
蘇簡言四肢著地,伏在馬車上,慘兮兮地爬進車廂。潔淨的白衣沾了斑斑點點的汙泥,像只淋成落湯雞的斑點狗。
烺純見她可憐巴巴地爬進來,也不說什麼,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幹棉布,靜靜地替她擦拭滿臉的雨水。
蘇簡言就像落水狗一樣趴在他的面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