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這個身體好冷……
“好冷?怎麼辦?”蘇簡言全然不顧寇翼的步步逼近,茫然無措地扶著烺軒,只覺的他的身子越來越冷,到達了冰點。
烺軒感到從未有過的寒冷,他的身子越冷,蘇簡言傳給他的感覺便越暖。
他霍然抱住了她,緊緊貼著她溫暖的身子。
思維也出現從未有過的混亂,腦海裡烺純的意識也似痛苦萬分,那種痛苦傳達給他,他又冷又痛苦,記憶突然倒流。
烺純的記憶、他自己的記憶,一幕幕地展現。
“烺軒,烺軒,快出來,烺純會受不了的,你也會受不了的。”蘇簡言抱著烺軒的靈魂、烺純的身子。
她似乎能透過烺純的身子,感覺到裡面兩個靈魂的痛苦。
她心中又害怕又恐懼,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眼淚也隨著他們的痛苦而一顆顆地往下掉,似乎是他們的淚由她代而落下。
記憶的交替(2)
“不……行……”烺軒冷得瑟瑟發抖,緊緊抱著此刻唯一的溫暖,“我出不來……”
“你……你別鬧了。”蘇簡言心慌糾結,聲音猶如泡沫般虛幻,落下的淚似因烺純身子的寒冷而化成碎冰,顫抖而又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不是你的身體……你的身體不在這裡,在九王陵。你不能忘啊,是我們一起把鎮靈珠放在你的口中,閻王爺說過鎮靈珠可以保護你的身體不損壞。”
“不行……”烺軒痛苦的回答,“不是不想……出來,是我出不來……我們的靈魂被什麼力量捆縛了……我現在很混亂……我的記憶,還有烺純的記憶……”
“不,不,烺軒快出來,你一定要出來,你們……你們……”她不敢再說下去。
烺軒和烺純——完全相同的五官、體形和聲音,烺軒是左撇子,烺純並不是,這個特徵令他們更像是鏡子裡外的同一個人。
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是同一個人,又為何有著截然不同的個性?
他們的靈魂被捆縛在一起。
那麼,會有一人消失嗎?
她不敢想象……
心好痛!
世界宛如混沌之初。
天空那麼的暗。
夜是如此的漫長,彷彿不會再有曙光降臨。
這是神的指引嗎?是烺軒的重生之法嗎?
“神要把烺純放在什麼地方呢?”她的眼淚簌簌而落,臉色蒼白,神經繃緊,身子如化石般僵硬。
“言兒……快……走……”
溫柔而痛苦的聲音飄飄渺渺地傳進蘇簡言的耳中。
她驀地一滯,眼淚止於眼眶,耳畔響起很久以前她對烺純說過的話——“你也別叫我姑娘,你叫我的名字,叫我小言,或者言兒。還是叫言兒好了,言兒聽起來親切。”
“烺純……”眼淚洶湧地奪眶而出,她顫抖地緊緊抱著他,“我害怕,我害怕……”
她的心中湧現出許許多多的害怕,害怕烺純消失,也害怕烺軒消失,害怕自己無力保護他們,害怕自己把他們忘記。
記憶的交替(3)
“走……”
輕而短促的一個字,帶著無比複雜的情感,平柔又似刻毒,彷彿是烺純與烺軒同時發出的聲音。
緊接著,兩個靈魂的意識與外界同時阻斷。
失去靈魂的支撐,烺純的身子如斷了線的人偶,自蘇簡言的肩頭緩緩滑倒。
蘇簡言無法做到棄烺純不顧,自己一走了之的不仁不義。
她順著烺純倒下去的勢態,跟著一起坐在了地上,讓烺純倒在她的懷裡,也不至於接觸那個冰冷而又血腥的地面。
她將烺純的頭輕輕靠著自己的肩,雙手緊緊環抱著他的腰。
她覺得這樣能令他舒服一些,雖然他蒼白的臉孔上呈現出的是無盡的痛苦。
她也沒有看見烺軒,說明烺軒的靈魂還在烺純的體內。
這樣也很好,她抱著烺純的同時,也緊緊地抱著烺軒了。
誰都不能傷害他們,她會傾盡全部的力量保護他們。
“你們這些壞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蘇簡言兇狠地掃視著包圍他們的輕騎兵。
她像是受到圍獵與家人失散的小野獸,用生命抱著自己的心愛之物。
一旦有人敢靠近他們,她就會用那個嬌弱的小身子與之拼鬥,用那個尖尖的小爪子撕破敵人的心臟。
她的眼神是那麼的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