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嬌小的身子堅定不屈地護著懷裡的人。
她懷裡的人緊緊閉合著眼睛,似乎在夢魘。
宮瑾然被觸動了心絃。
他可以堅定不移地對她說“我愛你”,也可以為她製造一個個浪漫美好的回憶。
可是他做不到挺身而出,用生命捍衛自己的愛。
小言兒可能笨拙地不敢對烺純說一個“愛”字,也可能傻傻地遠遠地仰望那個人,可是一旦烺純有危險,她就能用生命捍衛他。
值得嗎?
他不禁捫心自問。
他自己是不值得小言兒付出生命。
但烺純也同樣不值得小言兒付出生命。
記憶的交替(4)
他看到的,是烺純用鞭子狠毒地抽打小言兒。他雖做不到挺身而出,但卻絕不會傷害小言兒。
所以,烺純怎麼值得小言兒如此用心呢?
宮瑾然自始自終都不願承認眼前的烺純可能是他所尊敬的九哥哥。
寇翼的兩千輕騎將蘇簡言與烺純死死圍困,連一絲風都吹不進去。
蘇簡言自知敵不過眼前如此之多的兵力,她的身手敏捷但腦袋在關鍵時刻卻不怎麼好使,用她至今看見的學到的經歷加以思索,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是死在這裡,然後像烺軒一樣化身成厲鬼回到這個世界向這些人報仇。
然而,“報仇”兩個字陡然間令她想明白了很多不解之事——
烺軒的靈魂明明被閻羅王封印在地府,可是烺軒卻以厲鬼的形態出現在她的身邊。
她記得烺軒不是正常死亡的,以烺軒的個性怎麼可能放過殺害自己的罪魁禍首呢?
“烺軒,重生對你來說不重要吧?”蘇簡言喃喃低語,冰涼的臉輕輕靠著烺純的額,“報仇才是你的目的。如果我不跟你鬧脾氣,一心一意去找重生之法,現在或許已經找到了。這樣閻王爺就能許我一個願望,我願烺純往後的日子都是健健康康的,請讓他站到陽光底下,溫暖他。”
她又將他往自己的身子靠了靠,更緊地擁抱他。
由他的體內散發出詭異的寒氣,寒冷令她顫抖起來,但她扔不願放手,而是用更緊更緊地手段將他圈在自己已然沒有溫度的懷抱,她像是抱著一塊亙古不化的萬年寒冰,又像是十八層地獄傳來了呼喚。
她的目光變得茫然起來,似乎透過層層阻礙的人群,望到了千里之外。
“爺爺說,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它只會讓對手覺得我懦弱。”蘇簡言茫然地掉下眼淚,神情恍惚,自言自語:“可是,難過的時候不掉眼淚,會更難過。”
寇翼不願再錯失良機,一聲令下。
記憶的交替(5)
他眼下勝券在握,所有的對手均已失去反抗能力,至於逃匿的姚大是屬於陳年舊案,比之眼前這些個主宰將來的人來說是微不足道的。
夜已深。
皎潔的月光照亮在場每個人的臉。
面無表情的兩千輕騎、神情複雜的宮瑾然、憂心忡忡的元夕,還有得意的寇翼、茫然的蘇簡言,以及夢魘中的烺純。
周圍靜得只有戰馬的響鼻聲。
當所有人以為到此就是終結的時候——
陡然間,四下裡響起一長串嘯聲,像是風急速穿過金屬發出的聲音。
包圍圈的一角伴隨著這股嘯聲霍然混亂起來,戰馬不安地嘶鳴,驚恐地踏著地面,前蹄突地高高舉起,坐在上面計程車兵也像是收到什麼攻擊,紛紛滾落地面,低低地呻吟。
“怎麼回事?”寇翼大驚。
他還來不及下達命令,就見月光下金光一閃,有什麼不易分辨的絲線纏上蘇簡言和烺純的手臂,然後兩人騰空飛起,被遠處操控金線的人輕而易舉地救了去。
宮瑾然見此變故,乘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一把抓起元夕,將她拋向蘇簡言——
小言兒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即使對他抱有敵意,也絕不會對元夕見死不救。他不敢斷定元夕跟著烺純他們就一定是安全的,但元夕肯定不能與他一起落到寇翼手中。
寇翼和李太師多年以來明裡暗地裡爭鬥不休,哪會那麼好心地輕易送他回幽藍城?
“十三……”元夕瞪大眼睛,不明就裡,想回抓宮瑾然的時候,為時已晚。
她身在半空無法自主,只能順著墜勢往下跌。驚惶無措之中,忽然被人緊緊抓牢手臂。當她艱難地回過頭時,人已經飛出包圍圈,而蘇簡言一手緊握烺純,另一隻受傷的手則牢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