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白璧無瑕。
當她看著他時,總是不經意地想起那個妖豔的烺軒,雖然她從未將他們錯認。
是否烺軒褪盡豔麗,就能像烺純一樣純潔呢?
又或者當烺純浸染血紅時,會變成烺軒一樣的殘豔?
她想起了一種花。
傳說中盛開在黃泉路上的彼岸花。
彼岸花有雙色。
烺軒正如那紅色的彼岸花,妖紅似血,殘豔毒烈;而烺純就是那白色的彼岸花,蒼白如雪,純淨淡雅。
“烺純……烺純……”蘇簡言輕喚兩聲,像是在細細品味他帶給她的詩意,旋即開心地笑了,“和烺純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很快樂,和烺純分別以後我也經常想起那些事。想起你煮的茶,聞起來清香幽雅,品的時候卻帶著一絲絲清苦。你不在身邊,我就有這種感覺,苦苦的像你煮的茶,但是卻不想吐掉,因為是烺純。”
她並沒什麼特別的心思,只是將這幾天的感覺傾吐給他聽,那是在不知不覺中養成的依賴,已成習慣。
烺純下意識地一顫,手指緊緊握著傘柄。
“言兒……”
他感覺到了她對他的特殊依戀,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他的神情平靜,說話卻顯得頗為艱難,“言兒,幻夜城附近的碼頭一個月以內不會開航,你想上忘川島,除非改道雷州沿海城市,或者……”他猶豫了一下,“跟我走……”
“不準!!”
一道震怒的雷霆吼聲霍然響起,立刻打斷烺純的下文。
花瓣雨,傘下情(6)
宮瑾然從高樓視窗飛躍而下,準確無誤地立於蘇簡言與烺純之間。他的神色警惕,像是害怕被對方奪去心愛之物,面對著烺純,將蘇簡言護在身後。
蘇簡言望著宮瑾然的背影,隱隱感到了某種強烈的壓迫。
他變了。
或者,她從沒真正瞭解過他。
這個嬉皮笑臉又自作多情的小王爺,此刻在她的眼前逐漸放大,難以再忘記。
相比之下,烺軒的美,他的豔,他的刻薄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憶涵的笑容,憶涵的溫柔,也都是無法忽視的;還有烺純的氣質,他的悲憫;即使是那個滿身金光璀璨的慕容雅,他們都令她終生難忘。而宮瑾然在這些人中顯得過於平凡了。
但是現在,她已用心記著他了。
“瑾然……”
她想說:“算了,烺純是好人,你不要總是針對好人啊。”
然而,宮瑾然沒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閉嘴!”他的口氣相當不悅,囂張而霸道地打斷她,恨恨道:“男人說話女人別插嘴!”
“好像是你介入我和烺純的談話吧?”蘇簡言嚷嚷起來。
在平時,她是能謙讓就謙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是因為她對大多數事情都沒興趣而已。
可眼下的人是她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烺純,而宮瑾然竟然毫無理由的替她拒絕,嚴重侵犯了她的自由權?就算她好脾氣的打算不當一回事。可是,他竟然又用很兇狠很強勢的口吻命令她“閉嘴”,尤其是那句“男人說話女人別插嘴”,嚴重貶低女性的人格。就算是混蛋烺軒幾次揚言要殺她,可也沒小瞧她是女人。
“叫你閉嘴就閉嘴,哪來這麼多廢話。”宮瑾然側頭低吼,再不管蘇簡言的嚷嚷,對著烺純道:“我今天就跟你挑開了話講。我討厭你!因為你長著一張我最尊敬的人的臉,他已經去世,而你卻還好好的活著。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存在?你的存在會令很多人困擾。”
花瓣雨,傘下情(7)
烺純靜靜地凝視宮瑾然,目光平和而鎮定,彷彿從遠古蠻荒時期一直望到眼前。
他像是歷經滄桑橫流而沉澱下來的金子,沉默而不失柔和,威儀而不失悲憫。然而,又似乎什麼都不存在,澄淨的眼眸呈現空靈之境,不可捉摸,飄然出世。
他並不因對方的咄咄逼人而亂了心思。
薔薇花瓣隨風飄揚,純白的小花瓣零星點綴,宛如白雪紛飛。花瓣飛落在油紙傘面,星星點點,絢爛的陽光為其鍍上瑩光,變成一幅妖嬈而詭異的畫。
傘下的烺純,白衣素淨,靜靜不語。
宮瑾然等待烺純的回答,然而烺純只是凝視著他,不禁令他一陣心慌意亂,彷彿自己說錯話,非但沒受到責罰反而被寬恕了,但是心底愧疚不已,無法平息。
他們的沉默同樣令蘇簡言感到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