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面的人已經有人告訴他門口那爛泥一樣的人是什麼身份了,所謂打狗要看主人,尹知府這麼一出,程水若已是瞭然了他的想法,她絕了他的後路,如今的尹大人是走上了末路,便唯有找程水若這麼一個看起來很寬容的主兒了。
程水若不由得心頭冷笑,將馬家人扔到她門口,本來旁人還不會注意到她,這會兒卻是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上,這姓尹的卻是好算計,想將她和她背後的沈誠、楚懷沙一起綁上戰船。
不過,這份兒厚禮她卻是不能不牧,看重的未必是尹大人跟馬家的決裂,而是自家的東西。
程水若笑道,“尹大人這是做什麼?”瞥了一眼地上的人。
尹知府道,“除了這個,本官還給程好娘帶來了一個人,想必程姑娘得喜歡的。”
他說話間,便有人推開了後面轎子的簾子,方白芨略微有幾分蒼白的面孔露出來,看見程水若,方白芨略微有幾分尷尬,人回來了,程水若自然不會往門外推,側過身子道,“尹大人請裡面坐吧。”
尹知府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程水若雖然表面上謙和,他卻是與她相交不深,根本不瞭解這個人,雖然知道她是與楚懷沙一併來到廣州城的,卻是因為程水若是個女人,因此並沒有過多的關心,如今瞧來,這女人卻也不簡單,他要鬧明白的是,到底這件事是沈誠在背後搗鬼,讓他騎虎難下乖乖的送回那些東西,還是是這個女人在背後搗鬼。
回到花廳,自有人上茶水,程水若容不得人將那血淋淋的人拉進門,尹知府也沒這個打算,只讓人將人送回馬家去。
兩人分賓主坐下後,便客客氣氣的開始寒喧,尹知府想探探程水若的底細,程水若則是不是求人的人,自然不著急。
說了大半個時辰的家長裡短,程水若是半點兒都不著急,倒是尹知府問來問去,程水若的答話與他派人去查來的些許資訊並無出入,卻也是找不到半點兒破綻,索性也不問了,放下茶杯,終究忍不住道,“程姑娘,先前的事兒是個誤會,本官今日在這兒給姑娘賠不是了。”
姿態放的這麼低,程水若笑了笑,心知他如今是走投無路才會如此,“令郎的病好了麼?”
尹知府道,“多謝程姑娘關心,犬子年少無知,給他個教訓也是應當的。此事就休要再提了,這麼不出去給我闖禍倒是省了我煩心了~”
程水若呵呵笑了兩聲,不再接這話頭,尹知府又道,“昨日本官回去以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炫)恍(書)然(網)之間瞧見先祖歸來,狠狠的教訓了我一頓,這才(炫)恍(書)然(網)大悟,說來慚愧,倒是為了一個不成器敗壞門風的不孝子做出了那等事,今日才趕緊過來向姑娘賠不是。”
程水若聞言只覺得一陣厭惡,搖了搖手,懶得跟眼前這厚顏無恥的人撓圈子,“天下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兒,尹大人既然有心,我便卻之不恭了。”頓了頓,又道,“我說過,東西必須還給我,我便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女人麼,最大的好處便是沒男人那麼愛面子。”
尹知府來之前便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聞言低聲道,“東西便在我家的貨倉裡,程姑娘可要本官將東西送到沈老闆那座島上?”
程水若扯眉,“尹大人方便麼?”
尹知府這次來便已經做好了要當出頭鳥的打算,他是避不開這風浪了,自然要做出一番誠意來,沈誠一向精明,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去的道理想必他也明白,總的說來,他其實也沒跟沈誠結下多大的粱子,不過是使了幾招陰損的招數,不小心得罪了程水若罷了,程水若既然之前表示了不會計較,他上門來誠意做足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揭不過的粱子。
聞言道,“自然方便,我尹家在這廣州城也不是任人揉圓搓扁的人物。”
這倒是讓程水若出乎意料了,她還以為尹知府會跟她墨跡一下呢,不過,即便尹知府想將東西送出去程水若也不會樂意,如今東西不在她手上,她樂得看廣州城裡雞飛狗跳,笑笑道。
“不必了。”
尹知府道,“程姑娘的意思是?”
程水若笑笑道,“你把一個血淋淋的人給扔到我門口,做給誰看的?”
尹知府語滯,望著程水若頗有幾分尷尬,程水若見狀搖搖手,“這個你不必解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非是馬家人逼的你走投無路,怕是也想不起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小女子。”
尹知府笑著道,“程姑娘算無遺漏,又是深得沈大老闆和胡家人看重的人,怎麼會是無足輕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