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死了,那我就在你還沒閉眼的時候倒在你的面前……”
說不出心裡的感受,像是在絕望的懸崖上突然有人對你伸出了一隻手,像是行走在生命絕壁的沙漠中找到了傳說中的綠洲,像是早已倒塌乾枯的樹木在某一個黎明突然逢春,長出新的枝椏,像是——黑夜裡所有的彼岸花全部都盛開,那一剎那,生命燃燒出極致的美麗。
她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明,她不能離開他,不能拋棄他的。
蕭君顏看著她,緩緩地勾起嘴角,然後平靜地笑,妖魅地笑,放肆地笑,開懷地笑。
“言兒,我想吻你,我要吻你!”
前一句還似詢問,後一句分明就是霸王般的命令。
黑夜靜花般絢爛沉寂,未等莫言答話,他便貼上她的唇瓣,夜色中她的唇如彼岸花般紅豔誘人。
莫言臉燒得通紅,一手抓著他的衣襟,一手緊捏自己裡衣的衣角,緊張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一手攬住她的纖腰,一手扣著她的後腦。
他的唇冰涼而又削薄,他的吻卻又是如此張狂而火熱,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席捲了她每一絲殘存的理智。
漫長的吻,剩下的只有彼此依偎著的喘氣聲。
“你還不滾?”莫言踢了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一腳惡狠狠道。
實在氣憤,每一次都讓這個男人佔了便宜,為何每次面對他,她就忘了反抗?沒天理啊!
“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蕭君顏死皮賴臉地擦擦嘴角,勾魂攝魄的眼如曲水般望著對面那個氣勢洶洶的女人。
“別打我啊,我只是想和言兒你睡在……痛啊……只是想抱著你睡,真的沒其他意思……”
一陣拳打腳踢之後,軒轅帝上終於以重傷員的身份萬分無奈地躺上了那張床。
莫大教主兀自尋了張軟榻睡在一旁。
暗夜中,有花從空中旋轉著輕輕落地。
翌日一大早,就有敲門聲砰砰傳來。
莫言極不情願地緩緩張開眼睛,猛地一個鯉魚打挺,一看,竟然是在自己的床上!衣服,還是好的!軟榻,還是擺在那的!人呢?不見了!
莫言重新坐到床上,曲著雙腿,撐著額頭,只覺得昨夜的一切像是一場荒誕的夢。
“染兒嗎?進來吧!”莫言有氣無力地說。
“啊!”一聲大叫從染兒口中尖嘯而出。
莫言捂著耳朵,難道是他?然而心裡一有想法腳下就早已行動了,瞬間她就掀開珠簾散著頭髮裸著腳跑了出去。
滿目的彼岸花,一朵一朵,張開著花瓣,鮮紅如血,落在書桌上,八仙桌上,地毯上,染紅了窗欞外的晨曦。
莫言捂著嘴,難道昨晚那感覺到的落花的聲音就是這極致妖魅的彼岸花嗎?
為什麼是彼岸花?
佛語有言:荼蘼是開在花季最後的花,開到荼蘼花事了,剩下的,只有開在遺忘前生的彼岸旁的花。
彼岸花,生於弱水彼岸,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因此有人嘆:無緣何生廝事,有情所累化身,化身如朝露惟惜,君緣相逢如可換不辭。
上天入地,碧落黃泉,這花,都是最寂寞的花。
莫言蹲下撿起一朵彼岸花放在掌間,“鳳生烈火中,花開彼岸旁”這十個字又突兀地出現在了腦海中,冥冥中,她似乎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莫言抬頭對染兒笑笑,“染兒,你先出去吧,等我收拾好了自然會叫你,哎,下次別再叫得那麼大聲了,免得把王爺吵到了,畢竟這裡是清王府,可不是我們以前在瀚海的那個小院了。”
染兒歉意地點點頭,“染兒知錯了,不過小姐要染兒幫忙嗎?這些花……”
“不過是些花罷了!”莫言看著她的眼睛。
染兒點點頭,轉身關門離開。
莫言趴在地上,拖著一個緞制的小筐子,挨著挨著一朵一朵地將這些鮮紅如血的花拾起來。
汗水跳躍著滴入華麗的地毯中,長髮拖在地面散得到處都是,黑色的發,紅色的花,糾纏在一起,在清晨的陽光下,透著一股蠱惑人心的味道。
拓跋泠岄一身白衣站在窗外那株飄散著夏花的樹下,看著她蹲著,站著,趴著,四處拾掇著那隨處撒著的彼岸花,一時眼角發酸,抬頭望了望天,還是一如既往的藍。
喚了染兒送來沐浴的熱水,關在裡間裡,裡衣剛褪下她就看到自己腳踝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