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寧晨昕斂著眉看向面色平淡、動作利落的木新(沐心冉),心湖再起波瀾。
醫者,大都慈悲為懷。雖然他不覺得木新是個好人,如果真是好人就不會打著神醫徒弟的名號來吸引顧客了。那人會知道他的行蹤,大概也是聽到他在養生堂的訊息。但是,他沒想到過木新面對窮兇極惡的殺手會面不改色,遊刃有餘,殺人更是不眨眼。
一直對外界漠不關心的寧晨昕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對一個人產生了好奇之心,一雙如玉的眸子追隨著前方的身影而移動。
沐心冉對於兩個男人不幹活站在旁邊觀看並無太大感覺,寧朝昕潔癖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如無必要,自不會在他自己身上多添血汙;白藥年紀小,武功不錯,處世不深,性子單純,沒有危險時想必也不會動手殺人。所以這種事只能由她這個曾經的殺手來做了。
對方本就是殺手,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殺他們她並沒有什麼罪惡感。
幾十口人不一會兒就斷了氣。沐心冉丟掉手裡沾滿鮮血的劍,甩了甩手腕,看向二人:“能請得起殺手盟的人可不簡單。”
方才從那些殺手口中套出了一些資訊,深知殺手口風之一般不會出賣自己的組織和僱主,然那也只是一般情況。同為殺手的沐心冉懂得的自然也比一般人多,一顆迷魂丹下肚,嘴巴再硬也會變軟。服下迷魂丹的殺手,神情痴呆,別人問什麼他便答什麼。
於是沐心冉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上山的這批黑衣人全是殺手盟的殺手,而山下圍堵的人則是僱主的人。至於是何人,除了盟主外,他們這些殺手還不配知道。
請動天下第一殺手組織不驚訝,驚訝的是那人竟然連殺手盟的實力都信不過,還要派自己的人來合作。而能讓高傲的殺手盟同意這次合作,足見那人的實力強悍。
沐心冉此時一句平淡的話是感嘆也是試探。
寧晨昕淺笑接道:“是不簡單。”
他知道木新在試探他,只是有些事不是那麼簡單的,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危險。木新有木新的秘密,他也有他不能相告的事情。
“能讓不簡單的人如此重視的人更加不簡單。”這句話卻是帶著一絲調侃,沐心冉輕笑地瞥了他一眼。
“木新就簡單了嗎?”若是簡單,也不會如此冷靜地面對殺手,手段比殺手更厲害,這樣的人又豈是一個普通大夫?
“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一笑,在這屍體遍地的山頂上,一直秉承君子之交的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什麼不一樣。
“現在不急著換衣服了?”許是發現兩人關係親近不少,沐心冉染著笑意的眼眸瞅著寧晨昕沾上血漬的白衣,揶揄道。
寧晨昕低頭垂眸掃向自己的白袍,如沐心冉所料那般習慣性地皺起了長眉。
“小藥童,還不快給你主子換身衣裳。”
“包袱裡的衣服不能穿了。”白藥為難地緊皺雙眉,小臉糾結成一團。
他剛剛不應該把竹簍當盾牌來用的,或者應該先把裡面的包袱藏在自己懷裡保護好的。有些毒箭穿過竹簍射在了包袱上,裡面的衣服都破了洞,染上了箭頭的毒藥,沒有一件是完好的。
“公子,快回去吧,白藥給您拿新衣裳。”對待這件事,白藥比誰都上心。也是,一直侍候著寧晨昕的生活起居,比誰都瞭解的習性,自然曉得他此刻的心情會如何不爽。
“現在還回不去。”沐心冉望著山腳,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山腳處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可想而知。
“木公子,你的毒那麼厲害,再撒一些毒死他們就好啦。”白藥整日跟著寧晨昕,對藥比之一般大夫還精通,沐心冉的毒讓他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深知那毒的不簡單。能讓一群意志堅強的殺手癢到失去還手能力,毒性可見不一般。
沐心冉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倒是想,只是毒粉已經用完了。帶得不多,對方人數又太多,所以之前不敢用。待到山頂,順著一股大風正好把藥送入殺手群裡,這才滅掉一片。可是山底下還有多少敵人?還藏著多少敵手等著要我們的命?”
“唉,難道我們要一直躲在山頂上嗎?”
“朝昕身上沒帶毒?”其實沐心冉身上還藏著別的毒,只是那些份量極小,不是藏在指甲裡就是藏在貼身的小玩意兒裡,只能近身下毒,面對數量龐大的殺手,卻是沒轍。
“公子不喜歡帶毒在身上。”白藥替他解釋。
“……”沐心冉無語地扯了扯嘴角,莫非又是嫌會髒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