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未有將在坐的眾人納入眼底;舉杯邀飲起來,以示兩人的默契。宴會上的氣氛變的緊窒起來,嘉碩王爺撫須興味的瞧著席上,如此大的變動,與染夏互換了眼色,玩味的笑中含著分濃濃的陰謀。
琴淵微微慍怒,重重的揚手,拍案而起:
“濯相是在威脅朕。”他冷聲一哼,桌案上的酒水因那重重的力道濺灑而出:
“三年前南朝割捨十二座城池換來了十年的安寧,可,而今,這才邁向第四年之際,爾等泱泱大國,竟是如此的守信?”
“下臣怎敢。”濯凜的動作再自然不過,只是一徑的拱手恭謹的道:
“南帝……”
一聲輕喚,只見洛名辰輕輕的擱下手中的酒杯,一徑的站起身來,喧鬧的席間竟然沉靜萬分,白袍被襲進的微風輕撩起抹淺淡的弧度:
“名辰倒可以給南帝一個建議。”
他抿唇,一番肅容望進琴淵那泛使著怒意的眸中,再平靜不過的語調。
“該不會洛丞相想讓朕上永溢去做客吧!”琴淵冷嗤一聲。撇過頭,不去直視眼前的洛名辰。
“南帝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他略懂般一笑的點點頭,不忘拱手道著。
“只不過,名辰還有更好的主意。”他仍舊不緊不慢的道著。
“不知,南帝是否肯賞臉聽臣下一言呢?”他的目光悠悠的對上上坐的琴淵,仍舊不改那悠然自若的面色。
琴淵怒意尤在,卻強忍著用那派君子之笑,道著,微微眯眸。
“哦!洛丞相倒是說說,這個好主意到底有多好。”
實然,他從未有相信過洛名辰,只是想看看他背地裡耍的究竟是什麼把戲罷了。
一旁的濯凜一徑含笑的望著眼前含笑的洛名辰,幾分困惑的光亮閃在眼底,在他的印象內,似乎他們從來沒有協商過這個步驟吧!他想著,洛名辰到底在搞什麼鬼。
“若,要南帝捨棄五十座城池給永溢,那……”他徐緩的,不緊不慢的道著,絲毫未有在意眼前琴淵黯然的神色。
“朕拒絕。”
五十座城池,那便是他南朝三分之二的領土,讓他削位俯首稱臣嗎?士可忍,孰不可忍,他們已然的跨越了他忍耐的極限了。
“洛名辰,你以為這樣做,蕭子彥就會放你一條生路,據朕所知,你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兒放肆,也只是還有所用處罷了,對於蕭子彥來講,一條會吠的犬,在它失去用途之後,同樣的用來烹食。”
席間再沉寂不過,依稀能聽見的便是琴淵急促的喘息聲。
原以為臉色會黯然一沉,繼而掀桌大喧一番的洛名辰,此時仍舊恣意的伸手取過桌上的佳釀,輕輕抬眸:
“南帝的良言讖語,能否聽臣容稟完後再悵然傾吐。”他飲下杯中的酒,一徑的將手中的白瓷杯擱上桌,平靜的眸中陡然的泛著抹異樣的光亮。
“這,關於兩國邦交。”
琴淵垂下手,迫使自己抒下胸臆間的那口氣,悶哼著揚著衣袖,側過首:
“朕,洗耳恭聽。”
“若,南帝願舍五十座城池獻於永溢,那,實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名辰的建議,便是……”
他輕道著,突的面色竟然嚴肅起來。
“名辰留下來,等濯相將公主迎回景都,待我皇頒佈詔令,擬定盟約後,名辰再回永溢。南帝覺得,這個建議如何?”
權朝媚姬:謀心 杯酒闊談索城池(下)
席間一陣沉寂,一股陰沉的氣氛在四周漫散開來。
琴淵微愣半晌,繼而乾笑兩聲,嘹亮如洪鐘的迴盪在整個屋內。
“丞相是想留在此處窺探我南朝國情,是富庶民豐還是窮民暴政。”冕服的衣袖被酒漬染溼著,淌著水滴……朝臣們,宮人們驚愕之餘,皆不敢呼吸。
“名辰從來不做這暗不見底兒的事兒!”他回答著:“若是南帝疑惑未消大可將名辰軟禁起來。”
“這倒不必,老臣倒相信洛丞相。”席間的景崇開了口,他是三朝元老,南朝輩分最高的臣子,亦是琴淵敬重的物件。此時的他捋著那柄白鬚,讚賞的目光直視著眼前的洛名辰:
“永溢的丞相果真是膽識過人,老臣佩服。”
捻鬚點頭,頃然間他已站起身來,朝上坐的琴淵拱手鞠上一躬道著:
“老臣斗膽向皇上請諫採納,洛丞相此議,既以和平規劃,又無須一兵一卒,便能安詳平和。”
“太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