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薨逝?”
耶歷弘聞言黢黑的瞳孔驟然緊縮,指著她道,“你……你……”
“我今日射殺了你們兩人,然後梟首示眾,公佈你們令人髮指的罪行,我難道還是弒君嗎?”
芙娜冷笑出一聲,“我殺的才是弒君犯上的亂臣賊子,和企圖斷我北奴國祚的不傖之人,胤朝那邊應是不會插手。”
我心中嗤笑,原來一個人的蛻變可以如此迅速。我斜眼看著耶歷弘,他神色泰然自若,並不如他說出的話那般驚慌,微揚起的唇角隱著古怪的笑意。
“你若是殺了姑姑,韶王絕不會饒了你。”琅染瞪著圓眸朝她道。
“呵呵……”我心中暗暗有了計較,清淺地笑著,餘光掃過頭頂層層突兀聳起的箭支,暗運輕功,步履敏捷地上前一把就箍住芙娜的手臂。
芙娜此時正往後退,我這般衝上來,著實讓她冷不丁愣住,一時竟忘了下令放箭。我覺察出她眼中一瞬的猶豫和驚疑。
“你想殺我嗎?”眼神相撞的那刻,我幽幽地問道。
我問得氣勢凌人,芙娜看著我卻未答,晚異的死寂漸漸在殺意瀰漫的庭院中蔓延開去。
“我若是死在亂箭之下,誰知道是哪支箭要了我的性命。”一襲純白輕柔的鱝綃面紗之下,朱唇吐出的話中有說不出妖魅在暗湧,眼眸卻是寧靜如恆,“為什麼不親手殺了我呢,好讓我是死在你的手裡……替他……殺了我……”
芙娜像是被蠱惑般怔住,我握緊她的手臂再上前一步。此刻我與美娜近身相依,若是放箭定會傷到兩人。
“顏卿……你……”芙娜見我欺近身側,心下一急用力地要甩開我的手。
“你想不想看看他在繁逝中留下什麼?”我明媚淺笑道,我圈在她手臂的手指卻足越收越緊,指甲幾乎要嵌入皮肉中,“你願意跟我來嗎?”
“我們走。”我緊拽著她向一處舊屋走去,芙娜論力氣肯定是要大過我許多,可是她卻在氣勢上比我短了一截,一時招架不住竟任由我拉著走去。
我們步履跌撞著臨近一間屋子,冷光幽冽的箭鏃隨著我們兩人忽上忽下,我心中暗道不妙,一支箭“嗖”地射來,我輕翻腕問白綾打下,“嗖”,一支箭釘在樹皮皴裂的梅樹上,又聽見“嗖”的一聲,門楣上已是中了一箭。
“進屋!”我清喝一聲,手中白綾暴長,在房門上猛地敲擊後開啟。芙娜卻是中邪般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又一支箭破空射來,不是射向我,而是徑直地射入芙娜的胸膛。
“啊!”芙娜發出如同裂帛的尖叫聲,嬌小的身體隨著箭勢的力道而向後重重傾倒,我急忙蹲下從背後托住她,纖長的手指顫顫地握著那支插在胸前的箭,似乎感到不可思議,唇角一縷殷紅的血絲沁出。
我抱著芙娜,感覺到她贏弱的身體上骨髂突起,有些發痛得硌人,想不到她這麼瘦。我朝身後冷然問道:“你為什麼要殺她?”
耶所弘笑意沉鬱,嘲諷道 “她想要殺我,我不過給她一個機會罷了。”
“兔子再怎麼急了想咬人,也不過就是一隻吃草的兔子。只要狼一出手,就可以立即咬斷她的喉嚨。”
我看著他,如同無數冰凌碾硨在心裡,一把一把尖銳地割痛著,耶歷弘多年曆練,慣用權謀手段,芙娜如何算計得過他。耶歷弘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擺脫翁成家族的控制,將北奴朝政之上的大權完全掌握在手中。現在整個翁成家族股肱之人,貔貅將軍翁戌赤璋已戰死,翁戌的聲勢雖不如往日,但餘威猶在,不得不憚忌。他要剪除翁成就必須有一個正大光明、不容駁斥的理由,而圖謀弒君的罪名就再符合不過了。
芙娜是想殺我,但未必想殺他。但是他卻可以事先算計好一切,我會來繁逝,他也會來,我越想越覺得心冷……
“今天的事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我眼中透著寒意,“芙娜所佈置的暗殺,在你的眼中簡直幼稚。你不過就是想借著這個由頭殺了她,再壓垮了整個翁成家族。”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嫂嫂。”耶歷弘笑得一絲玩味,“不過你是從何時看出來,今天的事是我安排?”
我懷中溫軟的身軀動了一下,失血過多,呼吸逐漸急促紊亂,芙娜的眼睛恨恨地盯著耶歷弘卻是說不出話來,張嘴就一口鮮血就噴在縞素孝服上。
“你剛才是想保護她嗎?”耶歷弘增高臨下地看我,“嫂嫂,可是她要殺了你。”
我垂眸,看著芙娜蒼白的臉龐寥落地說道:“你又何必做得太絕呢,畢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