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就是賞了你一個耳光。但是你若還敢輕舉妄動,就休怪本宮做出比摑耳光更過分的事情來!”
顏傾天下 一枝清豔照清絕3
太后說服奕槿,令紫嫣廢去封號和位份後離宮,以戴罪之身到太后身邊服侍,以此將功補過。紫嫣得以逃脫暗無天日的永巷,我心底的一塊巨石落地。儘管在太后身邊,紫嫣或許會過得不盡如意,但總好過羈留宮中。在靈犀的勢力範圍之內,於她而言才是真正的步步險境。
暮色降臨後,皇宮中,鱗次櫛比的宮殿被深黯的夜色籠著,又籠著一霎冷雨輕朦。我乘著宮車前往永巷,將紫嫣送出宮去。一名面色枯黃皴裂的女子,默然立在我身側。
我看著她道:“扶乩,這宮中於你而言過於危險。在這裡到處都是靈犀的眼線,我就算有心也不敢冒險,但這次趁著送紫嫣出宮,你記得要混在其中悄悄地出去。”
“那麼你?”扶乩問道。
我輕輕一笑,說道:“紫嫣走了,你走了,但是我還不能走。”
扶乩聞言,一如先時的沉默著,但我知道她認同我的做法
“琅嫘。”扶乩深陷的眼窩周圍漫出一圈愈加深重的黧黑之色,她道:“無論你想不想聽,我還是要說。我給你的藥只能暫緩病情,但於你的身體是百害無一利。你這些日子為了壓制肺疾發作,服藥越來越頻繁,我唯恐會……”
我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皇宮中眾所周知,現在的皇后,也就是以前的宸妃身罹不治之症多年,皇上為她尋遍國手,都只能延續她飄搖如風燭的生命。可是原本已病入膏盲的宸妃,竟然在短期內,不僅身體痊癒如正常人,並且恢復了天人之姿的容顏。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與垂憐,一舉摘得登臨風位的榮耀。
這是根本無法解釋的事情,也因此加深了宮廷上下認為我是妖魅所化的猜測。容貌殊美不若塵世之人,媚惑主上的手段無人能敵,就連絕症都可以不治而愈,種種事實擺在眼前,新立的皇后不是妖魅是什麼。
“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的。”我拄著額角,疏疏地嘆出口氣道。
扶乩情知勸不動我,亦是嘆息,她的聲音受藥毒侵害後,夾著一絲難聞的粗嘎,“你可下定決心了嗎?”
我的手一點點地撂緊,直到攥得指骨皓白,一字一頓彷彿是從心底發出的聲音,說道:“琅嬛知道應該怎樣做。”
扶乩見我自稱“琅嬛”,眼角的肌肉觸動一下,清亮的眸心隱約有釋然之意,她鄭重其事地執起我的手,緊緊地握著,將一面玉色瑩然的物什放在我的掌心中。
我抬首正視扶乩的眼睛,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當我見到紫嫣時,她身著簡索的堇色棉布褂子,在永巷中的這些日子,她似乎消瘦許多。但我攜著她粗略一看,身上倒是不見明顯的傷痕,這些日子是苦不假,但看來沒有遭到過多的皮肉之苦。
紫嫣始終神色冷清,面容雖蒼白如紙,但周身透出難以接近的漠然。她既不跟我說起在永巷的種種,也不關心我到底用了何種辦法才能使她出宮。
她不願說話,我也會不勉強。曾經相處多年,我深知她向來心性高傲,於她而言,對心性的折辱,帶來的痛苦要比肌體上的損傷來得深重得多,此刻定然是意難平。
當我告訴紫嫣,靈犀真正的身份是薛家女兒的時候,原以為她會震驚,她會怒不可遏。想不到她平靜的神色亦未有任何多餘的波動,唯是陰惻惻地說了一句,“原來薛氏的餘孽還沒有殺盡。”
單單是這樣一句話,就足以令人心神悚然。
在宮車轆轆地經過後宮與前朝的交界時,紫嫣不顧車中顛簸,霍然直起身子,就這樣沒有任何鋪墊地,也沒有任何預兆地,高聲朝我道:“我要見林庭修!”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安下神來,淡渣地說出四個字,“他在天牢。”
“在天牢我也要見!”紫嫣的瞳孔中凝聚著一簇清寒的冷芒,斬釘截鐵,不容商榷。
我僅是靜靜地看著她,面前的女子是如此執拗而倔強,當她是年僅十五歲的稚嫩少女,失去家族的庇廕時,是如此;當她是不可一世的簿妃,掌握著整個林氏的命脈走向時,是如此;當她成為一介廢妃,失去妃位失去林氏一無所有之時,也是如此。
“好。”我輕不耳聞地回答道。
天牢重地,一道狹長的通道直通天牢的腹地,裡面幽黑深逮。走進去就感到一陣颼颼的冷氣倒灌進來,侵進肌骨,在面板上激起細小的顆粒。石壁上燃著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