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康德嗣抬眼看看消瘦憔悴很多的羅穎。
“德嗣”。羅穎眼淚已經下來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月兩人沒有見面,她看見德嗣這個,自己最親的沒有血緣的親人,這夫妻之間平時再有多大的矛盾,到了這種時刻,一定有一方會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羅穎就是這樣的。
“我都沒有說什麼。”她悄悄的說,是想德嗣明白自己的話的意思。康德嗣看著她,他內心是氣惱的,畢竟她不和自己商量的這些看不上是大事的事情,而且那麼多事情。他給她帶來了很多東西。YJ已經檢查過了。放在桌子上。
“你何苦呢?”康德嗣說。
“沒有孩子,我都沒說什麼,你何必那麼在心呢?”
“你自己要出國,難道和我商量的必要都沒有嗎?”德嗣看著她。眼裡是迷惑,不解。
羅穎一下子楞住了,心裡被東西撞開了。“原來,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一種憤怒,羞愧的感覺在她心裡迅速的佔據了她的情緒,而邊上是她一直都保護自己的驕傲和自尊。
“我和你商量什麼,你那麼在意你的仕途。”她冷冷地看看康德嗣。
“我們好歹也是結髮夫妻啊。”德嗣感覺悲涼,或者是人開始步入中年,心境裡面愈發覺得蒼涼。
“夫妻?不錯,我們是那種外人仰慕的模範。不過不是我想要的。”當真相血淋淋地來到面前,每個人都會變得坦然而後釋然地釋放過去的壓抑。
“唉,你呀,真是不懂,至親者至疏啊。。。等過了這段什麼都別做了吧。”德嗣的心空了。一下子空蕩蕩的。他是想和羅穎好好過後半輩子了。
“我?哪裡還有未來?”恐懼,那種害怕失去自由的恐懼開始籠罩羅穎的所有。
“為什麼你就不可以和我商量呢?”德嗣開始後悔自己對羅穎的放縱的愛的方式。
“哼。”羅穎冷笑,“現在才想起來,還有意義嗎?”
“我覺得有。”德嗣第一次開始心疼,開始發現他深深的愛著這個女人。
“我覺得沒有了。”羅穎覺得,自己一生已經結束,所有驕傲和期望,都落空了。
“交給我吧。”德嗣決心破釜沉舟的救她。
“不用了。我想離婚。”羅穎終於說出了她一直的最怕的兩個字。
“為什麼?”德嗣百思不得其解的看著羅穎。
“因為你從來不曾懂過我。”
“我懂的,我懂得你的。。”德嗣伸出手去握她放在桌子上的手。
“你不懂,你從來不懂我。”羅穎把手縮回來。
“你難道就不信我?”德嗣問。
“曾經有過。”
“一定要離婚?”德嗣完全不可置信。
“一定。”其實這是羅穎驕傲的反話,她期待的或者是德嗣堅決的不同意。可是她忘記了德嗣對她一直的寵愛方式。她的內心真正的目的不是這樣,或者就是女人說“不”的時候,男人要逆向去想的考驗。
“好。”德嗣憤怒了,心想:“你鬧那麼多事情,還賴在我,離就離吧。”他收起自己的手。
“我會盡快辦理。”他站起來,拍拍外套,把那些東西推給羅穎,頭都不回地走了。他也是一個驕傲的人,在羅穎面前他第一次,想補救,想彌補。但是他選擇了放棄的躲避,給自己過去一個可以解釋的理由。
康德嗣一個人走出看守所,外面的春風已經把北京變成灰濛濛,有沙迷進了他的眼睛,他一下子覺得好難受,眼裡開始流淚,他揉眼睛,眼睛更疼,淚也流的更加多。上了車,他對司機說:“回廳裡。”空洞的天空,黃灰的風,他伸手摸到衣兜裡的雞血石,已經越來越光滑,圓潤,他還是沒有想到刻什麼好。
可是他沒有想到幾天後半夜裡的一個電話,讓他擊打的粉碎,羅穎在被送回去之後,半夜裡忽然開始尖叫,發狂,整個裡面的人都被那種聲音在暗夜裡驚醒,毛骨悚然的感受著那種絕望的變異,女人有兩種,一種是平時柔弱,但是絕境時候堅韌,一種是平時傲氣,但是絕境時候碎裂。她,把自己步步的逼進了絕境,雖然她從來不曾認為那是絕境,很少有人去想過。
絕境不是生死,絕境不是出路,而是從來未曾給自己一條路,一條屬於自己的開滿鮮花的路,哪怕是小路。。。
康德嗣連夜和羅月還有龔習,德懿一起趕到醫院的時候,羅穎在病床上已經打了鎮定劑,臉色蒼白,披頭散髮的像一個鬼魅一樣,被捆住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