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條命。”
耶律燕驟然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這是一段下坡路,莊魅顏收勢不及,直接撞到她身上。
“唉呀!”莊魅顏驚叫一聲。
“欠人命的事情不可以亂說,在吳陽國,欠別人命是要用命來償還的。我並不是在幫你,我只是在幫我自己。在吳陽,弱者是沒有權利生存的。”
耶律燕的眼角掠過尖刻的嘲諷之意,她近乎鄙夷地看著莊魅顏,這樣的目光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感覺不舒服的。
兩個人之間忽然沒有了共同語言,剛剛在懸崖上建立起來的一點點好感轉眼間就被索拉山上猛烈的風帶走了。莊魅顏默默無語跟在耶律燕身後,兩人繼續快步向山下跑去。
莊魅顏歸心似箭,上馬之後就連連抽動馬鞭,恨不得能插上翅膀即刻之間回到溫闊爾。茫茫的大草原上,兩匹駿馬,一紅一白,一前一後竭力賓士著。
遠遠地,莊魅顏看到王庭巍峨的雄姿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心中十分歡喜。她輕拉韁繩,讓馬匹緩緩停下,稍作歇息,同時抬頭看了看天邊的太陽。黃昏的落日輪廓清晰,已經非常接近地平線了,日落之前回到王庭,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莊魅顏卻不那麼緊張,從目測的距離來看,按照她們的速度一定能夠順利地趕回王庭,蘇米亞得救了!莊魅顏微笑著轉頭對耶律燕說道:“你看,王庭快到了!”
“現在讓我們比比看,誰能先回到王庭?”莊魅顏的笑容真誠而坦然。
耶律燕也笑了笑,她的笑容卻有些古怪。莊魅顏的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只見耶律燕彎腰用馬鞭捲起一塊石頭靈巧地砸向莊魅顏的坐騎。莊魅顏騎的那匹白馬悲鳴一聲,前蹄彎曲,頓時跪在地上,莊魅顏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甩了出去。
莊魅顏躺在地上無力地呻吟著,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這時耶律燕緩緩驅馬上前,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她,目光不屑。莊魅顏靜靜地盯著她,胸膛微微起伏,表情卻很冷靜,完全看不出她的憤怒與憎恨。
“給你!”莊魅顏不等她開口,就從懷裡掏出雪蓮花。
“太后答應過我,只要雪蓮花在日落之前送會王庭,她就會赦免蘇米亞。蘇米亞還是個孩子,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應該死。”
耶律燕伸手接過雪蓮花,她有些不太理解這個無雙人的行徑。
“蘇米亞的確是個孩子,但是她也是吳陽人。在吳陽,沒有大人,孩子,老人,男人,女人,只有強者和弱者,弱者是沒有權利生存的。無雙的女人,你太弱了!”
她極盡嘲笑地望著莊魅顏,然後揚起馬鞭,用力抽打馬臀。
“駕!”
耶律燕騎著棕紅色大馬絕塵而去,很快化作一個小黑點不斷向王庭靠近,最終與那片宏偉的建築物融為一體,再分辨不出她的模樣。夕陽靜靜的籠罩著沃茲拉大草原,風漸漸停了,遠處牧羊的奴隸在放聲歌唱,聲音粗獷豪邁,唱得極為熱情。
莊魅顏覺得自己已經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她仰面躺在大草原柔軟的懷抱裡,看著天色逐漸暗淡,終於太陽收盡了最後一點餘暉,跌入地平線之下。
日落了,夜幕降臨了,莊魅顏緩緩閉上眼睛。
她輸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蕭軒宸勒馬挺立在大草原上,火光映照著那雙緊皺的眉毛,他心急如焚。
娘子,你這個傻丫頭,你到底在哪裡?
他讓“鬼弓狼刀”的人在大草原上仔細尋找她的蹤跡,很快,騎著黑馬的鬼格斯趕了過來,那個穿著黑衣的男人敏捷地跳了下來,一手舉著火把,單膝跪地,說道:“國主,王后已經找到。”
蕭軒宸點了點頭,急切地問道:“她怎麼樣?”
“王后情況還好,她坐在小河邊發呆,國主您不讓我們驚動王后,所以無法確定她是否受傷。”
蕭軒宸嘆了口氣,揮手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她。”
莊魅顏就坐在河流旁邊,這是沃茲拉大草原上一條很普通的河流,人們甚至都沒有給它起名字。莊魅顏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她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試圖把那匹到底地上的馬拉起來,但是馬匹前蹄受傷,大概是折斷了,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那匹馬哀鳴不已,莊魅顏看看大大的馬眼中湧出眼淚,頓時覺得心中酸楚,只好讓它在原地躺著。
她徒步前行,起初天色還有些許微光,能夠勉強辨認溫闊爾和王庭的位置。可笑的是,她不管她怎麼往前走,王庭始終是那麼遙不可及,就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