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這樣吧,你先回棋院招待所去,明天我們開完會,就給你訊息,好不好?”
錢程緊緊地攥著水杯,臉色蒼白的說:“不,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請您務必如實地告訴我。我的身體不好,您別讓我提心吊膽的。我問一下,是誰讓蘇妙讓棋的?”
王七段回答得很痛快:“蘇羽,蘇妙的哥哥。”
錢程心裡面沒來由的一跳:“他是名人,為什麼要指使蘇妙讓棋?我不明白……”
王七段心裡說:別說你,這個事情一開始我也不信,無緣無故的他讓棋給你幹什麼?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不說了:“蘇羽去過你們家。他知道你媽媽身體不好,正在醫院裡面輸液維持,需要錢來動手術。所以……他就讓蘇妙輸棋給你,讓你拿錢回去治病。”
錢程懵了,一種不知道是應該感謝還是應該憤怒的感覺立刻從胸口一直頂到了腦子,衝得他一陣一陣的暈眩。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蹣跚的向著門外走去,喃喃的說:“因為我家窮,所以讓棋給我,讓我拿錢回去,讓我回去治病……他不相信我能贏?不相信我的實力?為什麼要這樣子做,蘇羽,你是名人,但是你也不能瞧不起我!”說著,他甚至大吼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寧可死,我也不要你的憐憫!我來到這裡,是要靠自己的實力來救我媽媽的!你不是在幫助我,你是在侮辱我!”
然後他輕輕地抖著,站在門口,慢慢的倒了下去。
蘇羽這時候正坐在聶家的椅子上,咬著鋼筆搜腸刮肚的在自己墨水不多的腦子裡想著詞寫著檢查:敬愛的棋院領導,尊敬的各位棋手,各位支援我的廣大的棋迷朋友……
突然電話鈴響了,蘇羽被打斷了思路,有點惱火的站起來跑過去:“喂,我是蘇羽,請問找誰?”
古力沒好氣的聲音傳過來:“找你!我是古力。趕緊過來吧,錢程暈倒在棋院裡,送到新興醫院去了。”
蘇羽一愣:“怎麼?錢程怎麼了?”
古力那邊很嘈雜,聲音模糊的說:“錢程好像心臟病犯了,剛才給送到新興醫院去了,快去看看去。而且毛毛姐姐剛才也暈倒了,送到協和了。我不跟你說了,老陳叫我呢。”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聞著協和醫院裡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消毒酒精的味道,蘇羽急急匆匆地走在靜靜的過道上。
這裡他來過很多次,已經很熟悉了,熟門熟路的走進急診室病房看到毛毛正躺在病床上目光無助的看著天花板。
而孔傑正坐在毛毛的身邊,握著她的手,低聲的在她耳邊說著些什麼。
看到蘇羽進來,孔傑的目光有些氣憤,有些無奈,還有些迷茫。他站起來,拉著蘇羽走了出去:“毛毛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勸你先別過去,過過再說。”
站在走廊裡,坐在一個正拿著x光片對著燈光左看右看的婦女身邊,孔傑聲音冷冷的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想出來讓毛毛去打假棋呢?你知不知道南開大學那邊正在討論怎麼處理毛毛呢,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讓毛毛這個大學上不下去了,你就麻煩了。我看你怎麼跟伯父伯母說。”
蘇羽知道孔傑現在看著毛毛躺在病床上心裡難受,但是自己又何嘗不是?他聲音輕輕顫抖的說:“這件事情,錯誤全都在我,我會跟學校他們去說的,讓他們別責怪毛毛……”
孔傑站起來來回的走著,指著蘇羽的鼻子大聲說:“蘇羽同志,你成熟一點好不好?做什麼事情之前先想想後果好不好?你要讓棋別把毛毛也拖下水好不好?現在毛毛在病床上躺著,錢程犯了心臟病在新興那邊生死不知,你以為這事情你擔的下來是怎麼著?”
蘇羽深深的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面像是被一把小小的鑽子一下一下的鑽著。而這是他一開始怎麼也想不到的。
孔傑放低聲音說:“也許是你跟這個社會接觸得太少了,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會怎麼樣的。實際上如果沒有蕭雨那傢伙摻一腿,這件事情也許會按照你所想的那樣子發展,最後皆大歡喜。但是現在什麼都完了,你就等著處分吧。而且僅僅是處分還不夠,你可能會為此背上一個掛滿荊棘的十字架。”說完,拍拍他的肩膀走進了病房。
而蘇羽坐在冰冷的塑膠椅子上,低著頭,一動不動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才站起來,走出去。
坐在去新興的車上,蘇羽問自己:我完全做錯了麼?可我是為了錢程的母親,為了那個已經失去歡笑的家庭能重新快快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