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和你皇叔從前留下的秘密財富,一直在暗中謀劃。那個光和黨就是他的勢力,他自己躲在暗處,只不過借了你皇兄的名頭,一來名正言順,二來離間我母子之情而已。可笑弗陵卻是愚鈍不堪,還真以為自己被他們擁立,心中對朕暗懷不滿,做夢想著有朝一日登基稱帝……”
女皇冷笑,冷笑過後,卻是長長嘆了口氣。
昌平眉頭微皺:“這就對了。我剛才還在奇怪,西戎一直都是我中昭屬國,幾十年相安無事,為什麼這幾年頻頻生亂,現在更是這樣膽大包天,原來是他暗中挑唆。只是母親,憑他一己之力,也是掀不起這樣的大浪……”
“昌平,你想得不錯。朕雖還沒得到確信,只是十有**,姬如流和北夏只怕也早有勾結了。”
昌平沉默片刻,突然說道:“母親,我明白了。蘅信是他們安插的一枚棋子。之所以遲遲不動,只是在等待適合的時機。數月之前,時機成熟,於是安排了那場本來志在必得的刺殺。中昭若是驟失君王,必定內亂,姬如流再借西戎興兵發難,亮出他姬姓的血脈,只怕稱帝也不是白日做夢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朕竟然逃過一劫。那姬如流隱忍多年,羽翼豐滿,如今已是按捺不下去了,這才發難的吧。所以這場戰事,非但一定要打,而且必定要速戰速決!效遠剛才在朝官面前的一番話,深得我心。”
步效遠聽她兩個的一番話,雖然第一次聽到那姬如流的名字,只是也驚訝萬分,知道這皇室中的紛爭實在是深不可測,不是他能理解了的。正呆呆不語,突然聽見女皇提到了自己,這才回過神來。淺,草,微,露
“昌平,你的兩位兄長,一個愚鈍不堪,一個身體孱弱,都難繼承大統。只有你倒是與朕有幾分相似。三天後大軍出征,就由你代朕祭天,送我中昭的勇士們西進為國奮戰吧!”
步效遠一驚,不知為什麼,心中突然像是墜了鉛一樣,被壓得沉甸甸的。
昌平看起來也是有些驚訝,站了起來到了女皇面前,下跪說道:“陛下厚愛,昌平不敢承受。請陛下親自祭天。”
女皇看了一眼步效遠,微微笑了下:“昌平,你什麼見過朕改變已經決定的事情?何況效遠此次也是要隨魯將軍出征的,有你為他送行,想必更能激起他奮勇殺敵計程車氣。”
步效遠微微握起了拳頭,漲紅了臉。
昌平不再推拒,慢慢站起了身,猶豫了下,突然回頭對步效遠說道:“你先出去下。”
步效遠一怔,很快哦了一聲,出去遠遠地站在外面等候。
“母親,蘅信……你從前一早就知道他是誰了嗎?所以才將他從我身邊帶走?”
等他出去了,昌平看著女皇,慢慢問道,目光裡帶了絲迷惘,又有些悵然。
女皇微微嘆了口氣:“昌平,你是大人了,有些事現在跟你說了也無妨。他是十年前因為反對我登基獲罪被殺的一個大臣之子。他蓄意接近你時,我就已經命秘衛查到了他的身份。那時還不知道他也被姬如流所用,只是覺得他的目的並非只是仰慕你那麼簡單,這才將他從你身邊帶走。之所以那時沒除掉他……”
她怔了片刻,不再說話,只是往後靠在了椅背之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昌平看著這張刻畫了歲月痕跡的有些疲倦的容顏,彷彿明白了些什麼。
“母親,他曾給予你在這朝堂之後的片刻歡樂。如今他既然死了,那就好好葬了他吧。”
昌平說完,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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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三天後開拔,訊息來得突然,步效遠送了昌平回公主府後就匆匆趕往了軍營,被魯大將軍派去監察糧草輜重的調集。等終於脫身回到公主府時,已經是二更天了。怕她又會責罵,有點忐忑地進去,她還沒睡覺,正坐在床榻上,靠著一堆墊子在看書,見他進來,也不過是瞟了一眼,並沒多說什麼,這才放心下來。匆匆洗漱了下再回去,見她已是面朝裡躺下睡了,一動不動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也不知道她睡過去了沒有,於是吹了燈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她外側,象昨夜一樣遠遠地挨著床沿躺了下去,這才終於靜了下來。
步效遠側耳聽著裡側她的呼吸之聲,白日軍營裡的忙亂漸漸從腦中消逝了去,那一直還壓在他心上的念頭卻又慢慢浮了出來。
她是他的女人,現在離他就這麼近,不過一臂的距離。但是他今天卻再次感覺到了,她其實真的高高在上,讓他永遠只能仰望。
女皇的那句話,連他都聽出來了。昌平,她以後很有可能會成為這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