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兒只怕識字又會彈琴。
一問,王媽媽果指著矮個兒的道:“這個叫二妮,因家中沒兄弟,老子死了,族裡將她與她娘賣了,也會做些針線,也略識三五個字兒。”她知秀英與素姐不同,故而不把二妮往十分可憐裡說,只說二妮能做活,實誠。
又指高個兒道:“這個叫梅香,原也是官人家女兒,止只父親去了,她家大娘將她們母女分賣了。”秀英一挑眉,心道,怕是大婦小婦不睦,只待男人去了,拿捏著要生要死。單聽這丫環名兒,便知這梅香生母,恐也是使女。
秀英與林老安人一對眼兒,皆思:這是最好,親族一絲情份兒也無,正好養來與我玉姐使喚。已有個朵兒雖則聽話,卻是憨笨,這兩個看著伶俐些兒,又長上幾歲,正得用。秀英便考兩人幾個字,又令繡幾針,知道二妮還會燒火下廚,便道:“過幾日再試罷。”
說話間玉姐亦至,秀英指兩人與玉姐道:“看看喜歡不喜歡?”
玉姐微一笑:“我看誰都喜歡哩,娘要做甚?”
秀英道:“我打你個小油嘴兒,與你做丫頭,要不要?”
玉姐道:“但是娘給的,我都要。娘又不會害我。”
王媽媽聞言大喜,這筆買賣是成了。二妮花了三貫錢,梅香倒只有兩貫,卻是她大娘只要將這礙眼的打發了,並不缺錢使。這一轉手,她倒有近二十兩銀子好賺,當即笑逐顏開:“她兩個還各有一個包袱兒,我回去便與她們送了來。”
當下兌了銀子,秀英又嫌二妮這名兒不好聽,改作個果兒,梅香名兒卻是不用動了。又叫兩個與玉姐磕頭認主,又令李媽媽調…教,領著認人,與程太公等磕過頭。玉姐自住三間廂房,李媽媽與她同住,次後來了朵兒,只在外間塌上住了,夜裡聽使。如今又來兩個,卻不能這般了。
秀英的小院兒裡,秀英夫婦住北面三間正房,玉姐住西廂,東廂三間原就是小喜等所居,如今便把果兒梅香與朵兒一齊放往東廂。果兒梅香一間,小喜小樂一間,李媽媽獨得一間房。
果兒梅香來,且看李媽媽怎樣做,又看朵兒。朵兒尚小,止陪玉姐,又與她跑腿兒。果兒因會些針線,便央了李媽媽,尋些碎布,與玉姐縫書袋兒。梅香卻伴玉姐玩耍,與她說故事解悶兒,看玉姐房內有琴,便說:“這琴倒好,也是姐兒得用。我原在家倒有架琴,與這個也彷彿。”因承會彈琴,每拿琴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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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既得新僕,秀英也冷眼看著,見她們皆未偷懶,自家身上卻有些乏力,便囑李媽媽好生看顧。又有林老安人相勸:“萬事皆沒你身子要緊,孫女婿不幾年便要歸宗,你便是人家媳婦,他也要立起來才是。你當要多生幾個兒子才是。”
秀英亦分得清輕重,把諸事悉付程謙往外奔波。程謙自此早出晚歸,與各處打交道,又要送帖子交際,又要往鋪子裡檢視,忙得不可開交。偏秀英又有些疑心:怎地回來恁般晚,別是外頭有人罷?心裡不安了起來,這一日,程謙往新來江州的餘府去,回來又晚,秀英打發程謙去見程老太公,自審起捧硯來。
捧硯道:“實是與餘大戶說得投契,餘大戶家大郎又與姑爺說話,還說常來往哩。娘子不信,只管往餘家問。”
秀英啐道:“有甚信不信?晚間風大,他衣裳單,信甚不信甚?明日出門,把那綢衫兒帶上。”
捧硯抱頭鼠躥。
☆、猜疑
卻說秀英自打有了身孕,程宅萬事小心,也不招亂人入門,也不往出赴宴。除開程謙須得出門料理生計,其餘自程老太公往下,皆在家中,素姐把間小佛堂料理乾淨,日日鮮花香果,自家閉門誦經。林老安人領著吳媽媽,專一照看秀英飲食起居,拘得秀英頗為焦躁。
程老太公口上不說,心間到底在意,連素姐要往廟中佈施,他亦不攔著。玉姐素機敏,見家中長輩如此這般,也不敢常往秀英面前靠。或往蘇先生處讀書習藝,或自在屋內做功課,偶或往素姐處,陪她唸經。她又有三個使女相伴,雖則心中悵然,倒也不甚孤單。
厚德街上街坊聞得此事,也要嘆兩句:“但願得一個哥兒。”無論年初生隙之遊家遺孀陸氏,抑或小有愧疚之趙家媳婦林氏,皆遣人問好。林氏更思,若秀娘此胎得男,玉姐與文郎倒真個相配。更有紀主簿家娘子何氏,親往見秀英。
秀英原因素姐之故,見何氏未免多一分愧意,虧得何氏氣過一陣,亦明秀英難處,只把素姐認作個“不分好歹爛好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