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又有出息,倒是個好女婿。
那頭盛凱不知已有個婦人要做他岳母,止與“洪世兄”說著文章:“策倒好做,詩卻難。”
冷不丁兒聽著身後門板響,一抬頭,卻是蘇先生一手捋須,一手曲指敲門。
洪謙轉過身來,蘇先生立時將敲門的手兒往身後一背,作駕雲神仙狀,悠悠然踱了步子來:“原來有客?”
蘇先生看洪謙不如玉姐,然玉姐終是女孩家,再伶俐也做不得官、當不了朝,蘇先生教也用心教,心中頗恨恨。恰天上掉下個盛小郎,生得好、文章好,最妙是人品好,路見不平,水中撈人。蘇先生看人先重品德,不免見獵心喜,要與這盛凱搭上一線。
蘇先生實誠人兒,肚裡沒那彎腸子,想不出甚樣偶遇巧合,直統統進了來,將兩人文篇一番點評。他當世大儒,出言不說醍醐灌頂也是耳目一新,盛凱大喜,漸與蘇先生說得投契。洪謙撇著嘴兒,斜著眼睛,時不時對蘇先生一挑眉,怪模怪樣,蘇先生也忍了。
秀英安排下午飯,使人來請,又留盛凱吃飯:“使人往府上說一聲兒,留下用飯罷,粗茶淡飯不成招待。”盛凱與蘇先生說得投契,也想留下,後半晌接著說話,便應了。
飯是香糯米蒸的荷葉飯,安排下燒鵝豬蹄鮮魚羊肉,新摘的瓜菜,極鮮的鯽魚豆腐湯,袁媽媽拿出好手段,還使花妮上菜時來說:“此時鯽魚不肥了,只好拿來做個湯兒。”此時守孝,沒數百年前那般嚴苛,一些油星兒也不得沾。
秀英又沒安排下酒來,只叫上茶,蘇先生、洪謙肚裡讚一聲,盛凱也暗思,這家真個周到。這等相聚之宴,便無食不言的規矩了,雖無推杯換盞,卻也是雅謔非常。
用過飯,蘇先生與盛凱都無晝寢之“陋習”,洪謙少不得飲一盞濃茶陪他們。卻是閒言說孝,洪謙因說:“小受大走”。蘇先生便道:“蓋不知何大何小?總不至父母只會揚鞭罷?倒不如一體孝順了。”洪謙道:“只因自家蠢,分不清何時該受該時該走,便要一體捱了,實是為掩智之不足也。真是蠢人自有蠢辦法。”
盛凱聽得呆了。
直說到日將西沉,盛凱意猶未盡卻也起身告辭:“與君一席談,勝讀十年書,恨不能聯榻長談。今日卻實是攪擾了,晚輩還須回家與父母問安。”
蘇先生因起這愛才之心,聽洪謙說:“改日往府上請教。”便也說一句:“得空也休忘了老夫。”卻是不端架子。
盛凱笑應了,洪謙送他出門,蘇先生卻踱回收拾與他住的小院子裡,尚著牆院兒低著頭,一道走,一道念念有辭:“因智不足?則大者為大?何者為小?” 凡院子當有個門兒,他便順著牆根兒,溜過院門兒,又沿著牆外牆兒走,不合牆邊有一老樹,蘇先生一時不查,一頭撞將上去。
那頭洪謙送盛凱出門,正在門首做別,不防玉姐與朵兒、小茶兒三個過來了。玉姐手裡拿著草莖新編的蚱蜢,小茶兒拎著蝦籠,朵兒拎著草莖穿鰓一條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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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鄉居
卻說盛凱在程家鄉間別業裡盤桓大半日;與蘇先生、洪謙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日便偏西,盛凱告辭出來;洪謙相送,門首上遇到了玉姐打外頭歸來。
盛凱前幾日與玉姐打過一回照面兒,知道這家裡有個姐兒,前兩三也略看了一眼兒;然彼時他是救人過來的;一家子匆匆忙忙;誰也沒那個相見的心。今日登門來又是討教文章;心亦不在這上頭。是以在門首看到玉姐,盛凱肚裡大吃一驚;面上也略帶出了驚奇。
玉姐身上衣服還算整齊;頭髮只略毛了一點兒邊,鞋底沾的泥也將幹了,裙角略帶水痕。後頭朵兒裙子掖在腰上,袖子捲起,手裡大鯉魚尚微微跳動,她身上裙上濺了許多水。小茶兒也好不到哪裡去,蝦籠上還淋淋漓漓滴著水。
盛凱將把這家安人從河裡撈將出來,安人的孫女兒便帶人下河撈魚摸蝦,盛凱頗覺不可思議。洪謙見了,暗道,玉姐果然還小,想事難免有不周之處。當下斥道:“還不見過盛世兄?”玉姐斂衽低眉道:“世叔安好。”盛凱手足無措,不知要拿這個“侄女”怎生是好,只得勉強應一聲兒,匆匆告辭而去。
洪謙將臉一板,對玉姐道:“你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