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從哪裡刮過,竟帶著熟悉的人聲。
“‘千迴百轉’未得允許擅自用於他人,是言楷之錯,請長老責罰。”
“哼!”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聲音冰冷一時聽不出是男是女,“這‘千迴百轉’乃是自聖藥被盜後窮我全族幾代人的心血苦煉而成的,多少弟子為此不惜拋卻了性命,僅僅是藥材便花費了一百二十年有餘才收集齊全,即便如此也總共才煉製成八枚!而你、而你卻在一個外人身上連用五枚……!”說到此處,他的音量突地拔高、聲音顫抖,顯得萬分激動,“你、你將祖宗家法放在何處!”隨即傳來一聲劇烈的金石相碰之音,翁翁地直震得耳膜發顫。
我聽得暗自心驚,果然沈言楷因為救我牽扯出不少事來。
“大長老請息怒,”一個陌生的男聲插了進來,“言楷前日已完成三年遊歷之約,按家法現在已是新任族長,他取用‘千迴百轉’原也無可非議……”。
“可是他卻將此藥用在了一個毫無干係的女子身上!”另一個陌生的女子打斷了他,我身邊這個美女也轉過來狠狠瞪了我兩眼。
“這……”那男人聲音一滯,隨後又鎮定地出聲:“此女的冶煉之術救了鄔村一村百姓,又與言楷朝夕相處,兩人日已成親,她並不能算是外人!”。
頓時抽氣聲、詫異聲、嘆息聲混合在一起從四周傳來,難怪當時沈言楷要與我成親,原來這族裡珍貴的藥物是不能隨便給外人使用的,搞得我當時還誤會他自己是對症“解藥”才要和我成親的呢。
“若是成親,便破了族規,他不能再任族長,不是族長就無權擅自動用‘千迴百轉’!”那陌生女人緊追不放,硬是不給人一點機會。我身邊這美女的拳頭又緊緊攢了起來。
“按族規,族長與三位長老各有兩枚丹藥的支配權,只要不是用於外人,都可自行決定其用途,即使族長不在位,他也可動用一枚,”那男長老倒是千方百計替沈言楷開脫。“我日前已將我的兩枚轉交於他,另外兩枚丹藥大長老也授意由沈言楷自行取用。”
眾人的譁然之聲更響,那女長老似乎不能相信,追著問大長老可有此事,那大長老沉默了不少時間,直等得我提心吊膽時,終於聽到他的一聲“是”。身邊美女愣在一邊,似乎也不敢相信大長老會點頭稱是,頓時拳頭放鬆了,緊繃的肌肉也柔和了下來。
“既然如此,沈言楷便不算是擅用族藥為外人治傷,無須受萬蛇嗜心之刑。”這男長老聽得出來很是欣喜,眾人也隨之安靜了下來,我雖不知這“萬蛇嗜心”是何刑罰,但光聽名字以及聯想剛才美女的表現便可猜到那定是殘酷以極的。不一會兒,大長老清清嗓子宣佈道: “沈言楷身為族長,擅自與人成親破了族規,按家法處以杖刑一百,自今日起歸為三等弟子,逐出宗室苦修三年。”天,沒什麼錯都要捱打一百下啊!真是太不人道了! 不過聽起來這一百下要比那蛇什麼的仁慈多了,否則這男長老也不會費盡心機地編說沈言楷和我成了親。
“且慢!”正覺得稍稍鬆口氣的時候,那女長老又高聲喊道,“聞長老說沈族長成了親,可有人證物證?”她略一停頓,又接著說:“以我所知,此女雖在鄔村養傷數日,但並未與族長成親。”此女很是惡毒,每句裡都不離“族長”二字,看似尊敬實則是提醒大家沈言楷成親並未有實證,目前他仍舊還是族長;依舊要遵守最嚴厲的族規,眾人聽得又是一愣。
“而且,族藥只能用於族人血親,即便二人真成了親也算不得是血親。祖宗定的規矩,宗室弟子擅自成親雖可赦免死罪,但須得有子嗣歸於我族才行,有了子嗣歸於我族,這位夏姑娘才算得上是我沈氏一族的血親!”話音剛落,竟然已有人應聲說“對”。”我不禁皺眉,這可真是麻煩了,按這古怪的族規、要保沈言楷性命還非得在一年裡讓他有個孩子,再想想如今社會生育率不高,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家族來說的確是寶貴的。
“何況……老身學醫行醫數十年,怎麼看都覺得族長依舊精氣內斂、氣韻澄淨,分明還是個處子,說他已成親、我第一個就不信!”周圍的轟然聲頓起,我額角劃下黑線,這學醫的果然是不同,用眼睛都能看得出這個來。
“言楷自小就修習永珍神功,如今已是大成,成婚後體態氣韻未怎麼改變也是可能的。”終於,男長老的聲音透過族人的激烈討論,傳了出來。
“好!既然聞長老如此信不過老身的眼睛,那按族規,凡選入宗室的弟子自小都在胸口留有守貞砂,此刻族長胸口是否還有這紅印便是最好的證據!為儘早還族人真相,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