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衝小二一笑,從袖攏裡捏出一枚銅錢,遞了過去:“麻煩小二哥了,別讓人打攪了我們的清靜。下去吧。”
店小二受寵若驚地接過銅錢,一個勁地點頭,倒退了好幾步,才轉身跑下了樓梯。唐瑛目視店小二離開後,依舊將目光轉向窗外,繼續她的酒樓之上觀風景。
“唉……”魏徵長嘆一聲,伸手拿過酒壺給自己斟滿,伸向唐瑛這邊,猶豫了一下,才給唐瑛斟滿酒。
“先生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唐瑛假裝不知道魏徵在嘆些什麼,轉身過來,端起酒盅聞聞味道:“嗯,不錯,這長安的酒,味道就是比洛陽的烈。不過,比不上咱們瓦崗寨的燒刀子。”
魏徵苦笑,端盅一飲而盡。
唐瑛卻是淺淺地抿了一口,品嚐。了幾樣菜餚,笑道:“今兒可是我請客,先生這樣愁眉苦臉的,倒是讓唐瑛也高興不起來了。難不成,先生不喜歡看到唐瑛升官發財?”
魏徵正在往酒盅裡倒酒,唐瑛。這句話一說,他的手一抖,酒撒在了桌子上:“沒,沒有。”
“沒有?”唐瑛暗自好笑,卻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看著。魏徵問:“那,先生可是遇到什麼難事?與我有關嗎?或者,說來聽聽,就像在瓦崗寨那樣,咱們一起分析分析?”
魏徵心裡這個憋悶呀,唐瑛越逗他,他就越想哭,重。重地把酒盅往案几上一放,他終歸沉不住氣:“唐瑛,你,你……唉,你怎麼還留在秦王府?”
“咦?我留不留在秦王府,有什麼關係嗎?先生此話。從何而起?”
“唉。”魏徵搖頭:“你。一個……總歸不太好吧?還,還什麼右監門校尉,這可是武職。”
唐瑛眨眨眼:“武職不好嗎?文職太累了,我喜歡武職,沒事的時候,輕輕鬆鬆地拿俸祿過日子,多自在!你也知道,相比來說,我倒是寧願不當官,可……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聽了什麼風言風語,在陛下面前一個勁地進言,陛下開了金口,我能怎麼辦?抗旨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呀!”
魏徵嘴角一咧,簡直是欲哭無淚了。他本是好心好意想把唐瑛從秦王府弄出來,誰知道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更沒想到,唐瑛一向討厭權貴,討厭當官,啥事都敢拒絕,偏偏這次卻答應了下來。他悔呀,可卻不好說出來……
眼看著魏徵被自己噎的難受,唐瑛小小地滿足了一下報復心,不再捉弄他,正色地說:“先生的好心,唐瑛都明白,所以,今天我是真心感謝你的。”
魏徵見唐瑛把話說穿了,他長嘆一聲:“唐瑛,我的確是在太子面前舉薦了你,可……唉,唐瑛,你能不能離開秦王府?那裡,不是你待的地方。再說,我也不相信,你會同那些女子一樣,貪圖什麼……”
魏徵的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唐瑛再不清楚他的意思,就成傻子了。可唐瑛真沒想到,魏徵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性別,還能由著李建成跑去要自己,他難道已經對李建成忠誠到這種地步了?還是另有所慮?按照她對魏徵這個人物的認知和相處後的瞭解,魏徵不應該是這種不顧情義的人。莫非,魏徵是不希望自己攪進這場兄弟之爭中?很有可能,要不然,他怎麼會對自己住在秦王府如此耿耿於懷。
沉默了好一會兒,唐瑛自嘲地一笑:“原來先生已經知道了,我還以為您不知道呢!”
魏徵又嘆口氣:“開始是不知道,後來太子說了以後,我,我……”
“您還是覺得唐瑛之才浪費了可惜,所以,依舊建議太子向陛下提出延攬唐瑛。”唐瑛故意裝作沒聽出魏徵的主要意思:“先生有為國惜才之心,遠比那些以性別說事的人強上百倍。大唐有先生這樣胸襟遠大的臣子,真是國之幸、君之福。唐瑛有先生這樣的朋友,也是此生之幸。”
唐瑛一臉真誠、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的話,讓魏徵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只得悶悶地夾了幾筷子菜,塞進了嘴裡。
唐瑛一邊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一邊思考著對策,眼下,她已經和魏徵在某些方面走上了對立面,但,魏徵以後畢竟是貞觀盛世的締造者之一,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對自己也是一片好心,這種情義也讓唐瑛感動,自然就不想和魏徵真正鬧矛盾。
想了想,唐瑛為魏徵斟滿了一盅酒後,笑道:“雖然我目前的官職不是先生和太子殿下期望的那種,但陛下給了我通事舍人的職務,還下旨讓我在國策等方面盡心輔佐太子。”
魏徵點點頭,沒有說話,朝廷的明旨已經下發,他清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