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有些本能地朝車窗外看了眼,今夜無月光,外頭,唯有那掛在車頭上的兩盞燈籠左右搖晃著。常公公坐在車頭趕著車。
那盒千年人參此刻正擺放在車內。
男子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那盒子,聽他低語著:“姡���薏恢�勒庖惶俗呔烤苟圓歡裕俊�
驚訝地抬眸看他,略笑一聲:“可皇上到底還是出來了。”
他也笑了,良久,又斂了起來。只圈緊了抱著我的手臂,將下顎抵在我的肩膀。
馬車到了行館,常公公掀起車簾扶了他下去。他回身來抱我,我忙道:“臣妾還是自個兒走。”這裡不比得宮裡,讓人見了,可怎麼好?
他也不強求,扶我下去。
外頭,栓著好幾匹馬,看來他們都比我們先到了。
外頭的侍衛見我們過去,忙惶恐地跪下行禮。
我這才想起他的龍袍也沒來得及換下,就這麼急急出宮來了。跟著他進去,恰巧瞧見青大人帶了人出來,錢公公走在他的身後,他們見了我們,明顯是怔住了。
見我們上前,青大人才惶恐地跪下:“末將參見皇上、娘娘!”
錢公公亦是跪了。
元承灝徑直上前,抬腳踹了錢公公一腳,怒道:“給朕跪在這時,一會兒再來收拾你們!”
“皇上!”身後,傳來青大人的聲音,“藥已經端進去了,皇上此刻進去,如何說?”
他回身,瞧了錢公公一眼,沉了聲道:“有奴才生了狗眼,拿錯了人參,朕又有什麼不好解釋的。”
錢公公哆嗦著爬起來跪好,他到底什麼求饒的話都沒有說。
他已經抬步入內,我遲疑了下,忙追著他進去。
問了侍衛景王在哪個房間,徑直過去。
推門進去,瞧見隋太醫站在床邊,那碗藥卻在元非錦的手裡,我還瞧見芷楹郡主坐在一旁,臉上的擔憂的神色。而房裡,還有一個人,是我所不認識的。聽得有人進來的聲音,他們均抬眸朝我們看來。
隋太醫的臉色一變,忙上前來,小聲道:“皇上,那人參……”
我只覺得心頭一震,到底,還是被知道了麼?
元非錦的臉色極盡難看,他的目光朝元承灝看來,似是透關失望。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皇上,為什麼?”
“王兄,發生了何事?”芷楹郡主站了起來,皺眉問著。
元非錦聲色一怒,咬著牙開口:“大夫說這根本不是千年人參!”
芷楹郡主“啊”了一聲,元非錦又道:“原來皇上也不過是假裝要救我父王麼?呵,那又何必如此麻煩!”
“砰——”的一聲,他將手中的藥碗摔在地上,瞬間碎成了一地。
身側之人,卻是冷笑一聲,開口:“原來,你也沒有相信過朕。”
“皇上!”我拉住他,他的性子一上來,又不解釋!心裡著急,他來都來了,不就是為了救景王麼!偏偏這個時候,他的脾氣又上來了!
“我想相信!可是事實讓我不得不……”他咬緊了牙關,卻是一下子又緘默了,猛地,在我們面前跪下,低下頭道,“皇上,求您賜藥!”
“皇上……”芷楹郡主紅著眼睛看著元承灝,顫抖著雙唇,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隋太醫過來,在我們身側,小聲道:“皇上,他們自己帶了大夫來,那人參,臣也是等拿到了藥碗才看到的。”
我本能地看了屋內另一人一眼,原來,是他們從瓊郡帶來的大夫。我亦是的,即便是隋太醫發現人參有異樣,在沒有弄清楚事實之前,他也是不敢隨便說的。
而能帶來這裡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輩,太皇太后還說不會有人注意那人參的。可,一旦注意了,像隋太醫這樣醫術高明之人,怕是一聞就能聞出來的。
想來太皇太后根本不怕被發現,她只是要景王死。
發現了又如何,她根本不會在乎元承灝和元非錦的兄弟之情。
發現元承灝的拳頭握得好緊,我覆上他的手,他不為所動,直直地看著底下之人。
“請皇上賜藥!”他說著,朝他重重地磕頭。
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床上之人,景王此刻還昏迷著,那臉色蒼白得一如死人。
元承灝的臉色亦是難看,元非錦為了自己的父親,可以如此跪下來求他。忽聽他笑起來,朝著床上之人道:“朕也好想回到十六年前,也希望有那個機會可以為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