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南宇滄披上衣服,又幫江雪整了整衣領,輕聲說:“跟我進宮吧!”
“都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明皇叔咳嗽得很厲害,我娘這幾天一直髮熱。”
“那你不去請大夫,還來找我?”
南宇滄握著江雪的手,給她哈了一。熱氣,“當然是有原因的。”
江雪白了他一眼,他的原因不過是想念和相思之類的,可是她想聽。
“什麼原因?”
“第一,我想見你,想知道你這幾天過得好不好,我娘也想見你。”
“第二呢?”
“請大夫要花錢,而我……”
“哼!討厭。”
南宇滄攬著她的胳膊,面露哀求,“走吧!救人如救火。”
江雪斜了他一眼,“救人可以,你怎麼謝我?”
“送一座江山給你,萬里江山。”
“咳咳咳……是黃姜壘的山?還是蓮妻壘的山?”
“哈哈……都不是,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先別問了,走吧。”
冬夜嚴寒,衣服太厚,兩人飛一段,走一截,跑幾步,一路歡聲笑語,渲染無邊夜色,溫暖凜冽夜風。跟南宇滄在一起,江雪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回憶前生青澀純真且甜蜜的花季,憧憬此世錦繡年華。此時,她不是財名滿天下的慕容玖,也不是被當做棋子的沐家九小姐,而只是被深愛她的男子捧在手心裡的少女。沒有負累、沒有苦惱,只有點亮夜空的歡快悸動。
“小心些,別滑倒。”
“沒事,我喜(3UWW…提供下載)歡在冰上滑,哈哈,摔倒了還能滑出很遠。”
南宇滄握住她的手、攬著她的肩,與她相偎片刻,即是永遠。眼前的女孩沒有花容月貌,然而她的沉靜、她的靈動已經讓他深陷其中。聽說她要陪嫁,他寢食難安,甚至想過要帶她遠離。現在想起,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幼稚可笑,是她激發了他滿腹豪情與柔情,他要好好愛她,還要讓她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江雪突然止住腳步,拉著他的衣袖,問:“那件事你全知道了?”
南宇滄怔了怔,輕輕搖頭,“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
“胡說,你明明知道。”
“你不是說救你的人是兩個重情重義的江湖人嗎?我又不是江湖人,當然不知道。你儘管放心,你的毒誓不只你遵守,我也要幫你遵守。”
江雪怔住了,南宇滄連她發毒誓的事都知道,真假貴妃的事他已經瞭如指掌。只是那晚家廟周圍佈滿了沐家的死士,又有沐容生帶侍衛把守,他躲在了哪裡?
“你全聽到了?你躲在哪裡?我還擔心你們被沐家死士追殺呢。”
“那晚我跟蕭兄弟分工,他去找你娘,我去保護你,我就在家廟的神位上。”
“當做不知道,好嗎?”
“我——南宇滄本來就不知道,知道的是你的江湖朋友。”
“你 ……花言巧語,你答應我不許說這件事,我怕你惹禍上身。”
“惹禍上身我倒不怕,就像你所說,我不屑於傳言,不想侮辱自己的人格。”
江雪點頭一笑,南宇滄知道這件事,她反而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有時候隱秘壓在心頭,能令人窒息,有人與她共享秘密,也等同於與她分擔心裡的壓力。
南宇滄看著暗夜裡巍峨的宮殿,冷嘲一笑,眸光清亮。知道沐家隱秘之後,他並不覺得驚奇,更不屑於以這件事為把柄要脅沐家。朝堂之上,比這件事更慌謬、更殘忍、更今人難以置信的事比比皆是。
關太后說沐家手裡有皇上的把柄,南宇滄想知道把柄是什麼。沐容清頗得皇上寵愛,侍寢更是常事,皇上能不知道她是假的嗎?那皇上為什麼不揭露沐容清?以此跟沐家換回他的把柄呢?這隻有一種可能,皇上的把柄與這件事緊密相連,而且比這件事對皇上要重要萬倍,除了皇位,還能是什麼?
第二次走進皇宮之內這座破舊的院落,江雪的心仍陣陣顫慄。明王一聲聲揪心扯肺的狂嗽傳來,她的心肺肝腸也不由抽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卻是皇權爭奪的最好體現,一步高坐明堂,一步淪落至此。陰冷如冰窖、八面透寒風的房子裡只有一隻破舊的碳盆,燃著點點星火。明王躺在硬板床上,面如黃紙,雙臂捂著肺部,一陣緊接一陣搜腸破肚的咳嗽。南宇浴給他掩好薄被,滿臉焦急。
江雪握住明王的脈搏,不由心中暗歎,他已經病入膏肓